开楚新檀打来的灰雾,随后侧目一瞥,沉静的目光悄然落在宋知瑜身上。
“点到为止。”梁无霄道,面上不带半点情绪,却震得全场无一人敢出声。
而宋知瑜按着胀痛的胸口,还在看着他的脸发怔,他却已经转过头去,不再往这边施舍半点目光。
“一个堪堪只到炼气的杂役,居然都能在你手下撑过五招,还逼得你动用灵力,新檀,是你太过轻敌,还是学艺不精?”
梁无霄传音入密,淡淡的话语飘入楚新檀耳中,瞬间便让他心头一跳。
学艺不精自然是不可能,这小杂役的修为也远不如被他一招秒杀的凌云峰弟子,楚新檀无言以对,再回想起方才的那种情况,眉头一下子就紧紧拧在了一起。
他是轻敌了,也根本没有想到姓宋的那小子居然将拳脚功夫练得这般精湛,于是上来就被对方用一个出其不意的招数近了身
,此后更是仗着敏捷的伸手在他手底下溜走四五次!就像是有意戏耍他一般,害得他在最后一招时动了怒,全然忘记开场时自己说过不用灵力,并且还要让那小子一只手!
“徒儿知错,还请师父责罚。”楚新檀迅速低头,同时,唇角微微往下压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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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无霄自然能看出来楚新檀不高兴,却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叫那些在与楚新檀比斗中受了伤的人上丹阳峰领上几枚补元丹。
随后,他便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又远去……
*
上头的人一走,下面的人立马松了口气。
陈小笛红着眼急匆匆地跑到台上把宋知瑜扶起:“知瑜,你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
宋知瑜摆摆手,表情扭曲一瞬:“不太好,接了楚师兄的一招,这会儿感觉好像被马车撞了一样,胸口差点要瘪下去。”
“你别吓我啊!”陈小笛一听,声音都抖了几分,眼泪更是吧嗒吧嗒往下掉。
宋知瑜赶忙挤出一抹笑:“行了行了,不吓唬你,我没事……咳咳,暂时死不了。”
“你说你,干嘛突然要去和楚师兄较劲啊,那可是位金丹修士!倘若他要是动起真格的,你就算有九条命都不够他一个人杀的!”
“但我这不是没事儿……咳咳……”
宋知瑜说着,又咳出一口血,这下才让胸口那种瘀堵的感觉瞬间通畅起来。
陈小笛扶着他,踉踉跄跄地往台下走,这会儿,其他观战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还留在原地的只剩下王路那一群人,就等着宋知瑜下来,好狠狠地羞-辱他一番。
但宋知瑜没给他们开口的机会,刚一打照面,就扯了扯嘴角说道:“你这人可真是没一点儿眼力劲儿,就算我方才比斗输了,可你也不看看我的对手是谁!我在楚师兄手下还能扛过几招,难道,你比楚师兄还要厉害么?”
他这一句话便把王路即将要说的话给重新堵了回去。
王路憋得难受,张着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宋知瑜就笑,唇角还带着血,阴沉沉地盯住了王路的一双眼,头微微一歪:“以前那些事儿我也懒得跟你再计较,但你要还是不知死活,非要来招惹我,那就希望你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睁一只眼把门吧。”
王路被他说得猛然一激灵,几人面面相觑,对看时,神情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惶恐。
等他们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宋知瑜早就已经走得只剩背影了。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比斗中“大出风头”的缘故,宋知瑜回了休息的地方,过后一整个下午都再没有其他事需要他去做。
杂役本该是凌霄宫里最忙的一群人,打杂跑腿打扫卫生甚至后厨缺人也得他们去帮忙,但这天,宋知瑜却闲得发慌。
他甚至还睡了一觉,然后又尝试着再次进入武器库中探索,并时不时地呼唤一下永垣。
直到天色昏沉,同屋的其他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忙碌”的一天就此结束。
杂役们的住所基本都是大通铺,十人一屋,陈小笛住在宋知瑜隔壁那间小屋。
一到休息时候,屋里就呼噜声频出,宋知瑜闭着眼,安静地躺在最左侧,听着同屋的室友们打呼磨牙说梦话,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
估算着好像到了丑时,他悄无声息地从被窝里爬出来,蹑手蹑脚溜出房门,一出门就立马向着后山奔去。
他下午睡了好几个时辰,这会儿正是精神的时候,虽然胸口隐隐还有些暗痛,但不耽误他溜到后山的竹林——
这个地方,还是当初原主和王路起冲突,结果不小心撞到脑袋一命呜呼的地方,可如今故地重游,他却只觉得兴奋。
但他终于来到竹林入口的时候,应该是丑时一刻,入口处的小凉亭内已经有人在了。
梁无霄正坐在凉亭内,身上披着一件厚重的玄色长袍,听见宋知瑜靠近的脚步声后,他稍稍侧头,月光下的那张脸白得像吸人精气的鬼魅,鸦青色的睫毛似乎还在微微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