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荒谬的入宫理由(4 / 5)

桃花树下,下颌紧绷。

云乐舒拉了拉他的衣袖,一脸讨好,“师兄,你生气了?”

云浈不愿理她,眉间愁意更深。

“你气我没有事先和你商议,便自作主张答应了他们?”她追问。

云浈眉间拢成小山,侧脸看了她一眼。

她这样妄作胡为的性子是他一点一点娇宠出来的,他从来不曾预想,将来是否有一日,她会因此仓促离开,离开有他庇护的地方。

“师兄,别的事情我都可以听你的,但这次,我想自己做决定。”她仰头看他,满心不舍却不敢显露。

“你知不知,一国之君是什么人物,你又知不知,你在薛家眼里,只是一个用过即弃的棋子,你的生死和安危,他们都不会在意的。”云浈轻轻甩开她的手,语气急促,俊雅斯文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分明怒意。

他鲜少会这样急切地与她说话。

可没多久,衣袖一角又被一只手紧紧攥住,那腕上刻着刺青,线条秀隽,他忽然心软如泥,任由那双手扯着他的衣袖愈发放肆地晃来晃去。

手没被甩开,云乐舒暗自窃喜,睁着无辜双眼,带了些撒娇意味,“我自然知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她颊边露出浅浅一笑,“师兄,你还记得你曾问过我,为何我天生就长了一双会笑的眼睛吗,并非天生如此。”

云浈静静凝着她,等她将话说完。

他从来不懂,她在薛家的日子艰难,长大后却不曾自怨自艾,反活成个爱笑的明媚少女。

“......是因为大姐姐,除了紫璃,在薛家只有大姐姐愿意靠近我,我们同父异母,嫡庶有别,她并不欠我什么,却从未放弃对我好。如今她替薛家受苦,为薛家赎罪,已葬送一生,我若不愿入宫,使薛家蒙受抗旨欺君之罪,她难逃牵连,师兄,我想偿还她,我想为她保住薛家。”

“那么,你就要为此赔上一辈子吗。”云浈问。

薛家擅于拿捏人心,以薛若柳的书信加以试探,而后乘隙挟恩图报,云乐舒是恩怨分明之人,正中他们下怀。

那薛若柳或许真的爱护过她,但为此用一辈子去还债,是否太重了。

云乐舒顽闹一笑,附和道,“师兄说的是。”

人面桃花,情致两饶,师妹一笑,云浈烟熏火燎的心情豁然缓和,他声音柔缓下来,“舒儿,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知她从来便不是个轻易妥协的人。

“师兄,我进宫,一来,可借此还尽大姐姐与薛家之恩,二来,他们已应下只要我入宫便与我断绝关系,这于我们,也是日后免受薛家叨扰一劳永逸之法。”云乐舒缓缓说道,“当然我也没打算将一辈子葬在那深宫牢笼里,我还有师兄,还有师父、紫璃,我这一生,只想留给你......你们啊。”

许是拂过他们身旁的风裹了山雾的温润和桃花的暧昧,两人均是声色不动,心中却有异样的情愫涌动。

云浈回味着她一时口快说的那句,“我这一生,只想留给你......”心头一阵潮热,氤氲出诡异的甜蜜。

云乐舒腮晕潮红,装作若无其事地拨弄耳边碎发,悄悄盖住微微泛红的耳尖,垂头盯着云浈的衣袖,“死遁或是个不错的法子。”

“这并不简单。”云浈并不十分认同,此计甚为冒险激进,“舒儿,君上并非草木愚夫,皇室卫戍森严,岂那么容易瞒天过海?再说,万一他要杀你泄愤,又该如何?”

“我听闻他自恃甚高,只因新帝登基需得建信立威,因而频频动作,薛家恰处于当风之口,遭他借力打力,他恨极薛家,却未下狠手,我猜他是想留着薛家给天下人作警示,否则他大可一道圣旨灭薛家全族,岂不省事?我一入宫便装病,使他有所顾虑,他不至于去折磨一个疾病缠身的厌恶之人吧,待他放下戒心,我便可以想办法脱身......再说,到时候还有师兄在宫外与我里应外合,我什么都不怕。”

从如今薛家的破落光景来看,她难以对君亦止此人有什么正面评价,这番话只是为了宽慰云浈罢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向来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云浈懂她心中执念,懂她的坚决果断,只是心里仍放心不下,他这师妹虽四清六活,黠慧有余,却也莽撞。

“我以三年为约,待时过境迁,风口一过,我便借机脱身,让‘薛鱼’死去。”她看着云浈的眉眼,温情脉脉,离愁别恨在眸底晕开,她忍住泪,朝他从容一笑。

她怨恨父亲,却再也不为从前他的那些亏待,而是怨他,在她以为自己离幸福很近的时候偏偏出现,将这一切搅乱。

她已年满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