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暗示(2 / 3)

,神情疲倦。

他一路暗暗祈祷,只求回山见了孩子们,能如从前,一般无二。

山中依旧寂静,他远远听得几声鸟儿嘶鸣,径直推开竹制的院门而入,竹门角端悬着青铜铃铛,经竹门一撞泠泠作响。

穿过院子也不见人影,夜幕逐渐低垂,罗不悔仿佛听见自己尚未平复的心跳声,耳边似乎又传来日间那两名女子的对话,惴惴难安。

“先生您回来了?”紫璃闻声从后院走了出来,见是罗不悔,惊喜道,“您快休息会儿,我给您倒杯水解解渴。”

罗不悔一身风尘,神色慌张,丝毫不见平日里的神闲气定,也未见他随身带着行装,紫璃顿觉有些困惑。

罗不悔丝毫没有要休息的意思,面色凝重地摆摆手,“紫璃你别忙,浈儿和舒儿呢?”

“午后晒过药草,他们便一直待在竹亭下棋,我正要去唤他们呢。”紫璃察觉出罗不悔神色不太对。

“我去吧。”罗不悔便径直往竹亭去了,他一路回来右眼跳得厉害,心中实在忐忑。

一座雅致小亭半隐于幽篁之间,一派苍然暮色,风摇翠竹沙沙簌簌,万叶千声譬似切切悲鸣。

罗不悔暗忖,天色都暗了,他们两个在这里下的什么棋?

罗不悔缓缓走近,只见竹影幽微,昏昏沉沉,并不见掌灯,他还以为二人并不在此。

山风吹拂,一缕清雅的淡香忽然掠过鼻尖,罗不悔循着那香气,一步一步走近竹亭,才看见亭中石桌上散着酒器、陶盏、棋盘、杂书、玉笛等物,亭角的黄竹矮几上放着一个青花缠枝香炉,轻袅的烟正悠悠地往外冒。

透过那缕缕香烟,赫然瞧见那美人靠上倚着两个人,罗不悔屏住呼吸,窥定之后,只觉被人抽了三魂去了七魄——

云浈倚着围槛阖目歇憩,云乐舒紧挨而坐,头靠在他胸前,一头如墨长发铺散下来,将云浈半边胸膛隐隐覆住,一双素手环在他腰间,睡得极为香甜。

二人两相依偎,旁若无人,任那衣裳凌乱缠縻,任那长发垂落缠缚迭绕,难解难分。

两人相依成寐,如此亲昵,这情景任谁来看,都轻薄失礼,不堪入目。

罗不悔只觉头昏目眩,几欲晕厥,“你们两个......”

此番见面陈情之前,罗不悔虽满心急切,却也反复告诫自己,他们二人自小情分甚笃,生出些情爱实在是无可厚非,况且此事皆由自己而起,是自己误了他们,他该婉言劝导,而非过分苛责。

无料此情此景乍现眼前,他却根本无法保持冷静

午后山风清凉,云浈、云乐舒、紫璃便都往竹亭纳凉,本来云浈在教紫璃对弈,云乐舒则取了笛子在旁吹练,可云乐舒又馋从王府带来的那坛果子酒,非缠着云浈允她喝几口,。

云浈心道此处没有外人,那果子酒也并不醉人,便开了坛,三人浅尝了几杯,紫璃便说困了回了院中午睡,云乐舒就替了她,继续与他下棋。

云浈昨夜熬了半个通宵为云乐舒整理古笛谱,几杯酒下肚,便有几分混沌惫懒,伴着那翠竹清风,随意倚在美人靠上休息,竟昏昏睡过。

经罗不悔这声呼唤,云浈才骤然转醒,见罗不悔一脸铁青站在眼前,师妹不知什么时候也睡着了,睡梦中竟紧紧抱着自己,不禁吃了一惊,忙唤醒师妹,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凌乱,低声喊了声“师父。”

云浈睡着后,云乐舒一人便将那大半坛酒都喝了,此时身上还有淡淡一股酒香未散,她揉着双目,费力地张开眼,见罗不悔满脸愠色,在一片昏暗中尤其可怖,无意识地往云浈身后瑟缩了一下,“师父......”

竹亭内昏蒙黯淡,残月初升,投下竹影一片,映得人面斑驳,三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师父,您怎么回来了?”云浈见罗不悔面色怪异,似是恼怒,却还有绝望和忧虑。

罗不悔盯着并肩立着的两人,觉出二人隐隐对抗之意,心中一片悲凉,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一双略显沧桑的眼睛中满是红血丝。

风吹得竹林轻轻作响,云乐舒拽着云浈的衣裳,不知所措。

罗不悔抬手将棋盘一把掀翻,棋子无辜散落一地,钝闷的声响划破百灵山沉寂的夜空,打破了令人压抑的沉默。

“师父......您怎么生气了?我和师兄......”云乐舒从未见罗不悔发这样大的无名火,心里虽有些害怕,到底觉得罗不悔疼她,便斗胆问道。

“跪下。”罗不悔甚至不肯听她继续说下去,大声喝道。

两人颌首低眉,缓缓跪下,满地的棋子与地上的沙砾硌得膝盖一痛,云乐舒微微蹙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云浈,不自觉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