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嬷嬷轻咳了一声,透过那青葱五指看到云乐舒胸前雪白的春色,含含糊糊地跟着责怨了一句,“这岳国的衣裳真是不像话。” 伸手轻轻将云乐舒扳了回来,“嬷嬷给您往上抻一抻,夜间风冷,再披上个白狐莲蓬衣,就能掩得严严实实了。” 云乐舒连连点头。 着装完毕后,肖嬷嬷便扶着云乐舒自屏风后走了出来。 “夫人,您穿这身实在太美了......”蕙儿惊叹。 殿内纷杂吵闹,随着这句惊叹,一瞬变得静默无声。 云乐舒诧异地抬头,才发现宫人都停了下来,个个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提了裙摆在原地悠悠转了个身,朝蕙儿微微一笑,“看来这衣服确实是好看的。” 金嬷嬷才踏入殿中,一眼望见那被宫人围在中央、美得如同画中走出的女子,顿作惊叹:真是美憾凡尘。 慕梅十分满意,忍不住啧啧感叹,“咱们夫人定是今晚最美的一个,指不定今晚君上就留了夫人在承天殿了呢。” 又提到承天殿了,人人都把入住承天殿当作无上殊荣,云乐舒却只觉烦恼。 “夫人,外头软轿备好了,时候不早,该出发了。”金嬷嬷半晌才回过神来,急忙道。 “快快快,把这莲蓬衣披上,别叫君上久等了。”肖嬷嬷取了一顶白狐毛的莲蓬衣,披到云乐舒肩上,仔细将绸带系好,“你们可得把夫人顾好了。” 晚宴设在皇宫中苑的露天水榭,仙洲水泺。 夜幕低垂,从仙洲水泺仰望到的窄方天空,浑然一片玄色,却被晚宴宫灯照得彻亮如昼。 今夜万里无云,一片晴好,更兼繁星满天,恰到好处地为夜宴添光结彩,宫人穿梭于水榭之间,不胜繁忙。 长席之上,主位不合时宜地摆了两把红木雕龙凤交椅。 君亦止自然独占一把,身旁另外一把却空空荡荡,于星辉灯影之下,泛着芒光,似候良人。 君亦止穿着紫金团绒绣龙朝服,头发以玉冠竖起,十分英武儒雅。 疏朗眉眼,在一片宫灯明煊中光采斐然,瞳眸幽深,却不知为何顾盼流连,似有心事满腹,又似灼热等候着什么。 是时,宾客满座,菜品已齐,舞乐皆备,众人却在帝王微蹙的眉间看到些许不圆满。 正座旁边的位置和那岳君的席位依然空落,众人纷纷猜测那主位旁的副座有何深意。 君亦止侧过脸问,“什么时辰了?” 李怀贤看看天色,回道,“回君上,辰时。” 君亦止看着右侧也空着的席位,脸色有些难看,“岳暻去哪里了?” “岳君遣人来禀告,说是午憩误了时辰,会晚些到。”李怀贤低声回道,暗忖这岳暻的心可真够宽的,君上特意为他践行筹宴,他倒好,一点儿都不重视。 见君亦止神色不悦,李怀贤又多问了一句,“云夫人那边,需不需要奴才派人去看看?” 君亦止想了想沉声道,“不必。” 一曲热场的歌舞毕,换了一组琴笛合奏、双人软舞的节目,君亦止眼光转至席间,换了疏淡的笑颜,“时候不早,各位请用,良辰好景,雅乐清音,珍馐美酒皆在,各位可要尽兴而归。” “谢君上盛情!”座上传来整齐庄重的回答。 君亦止左侧依次坐着镇国大将军皇甫丹,官拜一品,世代镇守西北边域,掌西北屯兵千万,曾被先帝赐了“封疆大吏”的美称。 他老成历练,年过不惑之年却矫健硬朗,发间花白却不掩他赫赫霸气,此番凯旋封赏,其夫人也被请封了三等诰命,近日因伐献战功及嫡女封妃之荣,皇甫丹夫妇颇显器满意得。 二人随意坐在席间,与人对视总带一分浅浅的蔑视,其他人都唯唯诺诺,唯独他们得意风发。 第二座是礼部五品侍郎吴冶,册封拟旨之事皆出自其手,此人兢兢业业,文笔极好,却是不久前才由丞相公孙朔提携至此职位,职位虽低,却掌了礼部大小事务职权,深受丞相器重。 第三座是大理寺府判韦立德,最高邢狱部门的主事,其独子韦显宗拜入皇甫丹麾下多年,长期随皇甫丹混迹西北军营,后来被皇甫丹认作义子,又被其保举到兵部任职,如今在京中司兵部侍郎一职,掌管调兵征兵之事。 第四座上的人一身贵气,周身玉玳金银,让人一看只觉满眼流光,他是京城首富李达江,人如其名,家赀万贯,可达三江。 右侧按序落座的,分别是新封的熹珍夫人皇甫明月,婉夫人文娉婷以及瑛夫人李钰春,以及献国国主,并其他朝臣。 献
第42章 仙洲水泺(2 /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