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袍面绣了细腻的鸟兽图饰,长袍的圆领露出里头月白罗衫的交领,看着倒不扎眼,只是穿在他身上,便透出清贵的气质来。 况他腰间束着一根玉带,革面嵌饰了数枚墨绿岫玉,袍摆系了一个缂金丝锦缎荷包,并一块圆环型的羊脂白玉,很是奢贵,暗合了主人的威仪。 他臂弯抱着件衣服,时不时地往她的方向看,看到她,便微微地笑了起来。 看他的样子,显是在侧门等了她好一会儿了,云乐舒忙撩了袍角,跨过月洞门,匆匆地走向他。 廊角深处是一面粉墙,墙上开了个月洞门。 门外本种了一棵株形硕大的木香花,枝藤攀援了小半个月洞门,若是开了花,该是一墙花黄争春色。 可惜现下到了腊月,叶子细小而灰绿,垂将下来,一片暗绿,半点看头也没有。 君亦止远远望去,云乐舒从那被藤蔓覆住的月洞门出了来,只以为是谁家的粉面玉郎君迎面而来,粉粉糯糯的一抹明亮的黄色,既温柔又瞩目。 他心想,便是那满墙的木香花都开了,也比不过她有看头。 她穿着他特意为她选的男装,此番装扮起来,倒真的像极了京中高门的世家公子,只不过看来像是个还未弱冠的。 云乐舒穿了一身鹅黄色的圆领袍衫,腰间只束了一条窄细的同色腰带,带上虽未曾饰玉,却垂下来一串上好的羊脂玉佩玦,显得她的腰肢不盈一握,先头绾的精致发髻已被重新梳成男子发冠状,横插了一支不起眼的乳白色玉簪子,显得十分清爽利落。 她此刻就像一只小黄鹂,婉转清丽,迫不及待地朝自己而来,莫不可爱。 君亦止回想方才席间她顾盼寻他时的模样,当时她满眼尽是他,没有别人。 他与珣阳府令赵立盉说着话,明明看到她在找寻自己却故意装作不知,看着她着急,看着她无措,看着她乖乖到暖阁等他来接,看着她对那文渊怒斥“先去打听打听我是什么身份......”,又看着她风驰电掣般给了那厮两个耳光,他竟比醉酒交欢那夜还要欢喜,还要痛快。 云乐舒快步走到君亦止面前,将玉簪稳了稳道,“我鲜少着男装,这衣服穿起来不顺手,便耽搁了。” 君亦止道了句“无妨”,便把臂弯抱着的鸦青色的斗篷抖开,给她穿上,又仔细地系了带。 披上了斗篷,两人身上便都是一身的鸦青色,站在一处,横看竖看,怎么看都是连珠合璧的一对。 君亦止心里莫名地有些知足,还有些酣畅。 想饯别宴那夜,她与岳暻并肩而来,竟有不开眼的小宫人窃窃私语说他们站在一块十分般配,他如今想来还很后悔当时没将那小宫人狠狠罚一顿。 不过,以后站在她身边的只会是他,如此一想,又顷刻消了气。 云乐舒靠近一看,才发觉君亦止脖间露出来的那月白罗衫的交领上,用银丝线绣了凰鸟飞天的暗纹,看起来与她手上结心扣上的图饰倒是有几分相似,她仰头道,“我原来的衣物已让府里的小厮送去亦萱那儿了,你的衣服呢?” 君亦止执起她的手,拉着她边走边说道,“不管那些了,我们走吧。”便离开了王府。 云乐舒随君亦止来到街上,见街头商贾熙攘,张灯结彩,许多人正为除夕守岁筹办年货,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亦不乏有妇人小姐辗转货摊,讨价还价,乍望去,一片红飞翠舞,眼花缭乱,又有乐坊歌曲,一阵阵笙歌鼎沸。 云乐舒从未见过如此繁闹的珣阳街头,不禁感叹道,“原来临近年关时的珣阳这般热闹,每年过年我们都陪着师父在百灵山过,不知道城里竟是这样的花天锦地。” 君亦止道,“除夕夜比这还热闹,不仅有花灯、散乐、茶会、灯谜、杂耍,甚至赌坊和樊楼也通宵达旦开着,只是不知今夜有没有。” “你久处深宫,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云乐舒打趣地挑了挑眉。 “朕偶尔也会偷偷出宫。”君亦止答得毫不避讳,宫中除夕看似热闹,实则冷清,他这些年偶尔也会放纵自己,到宫外来看看寻常人家的除夕团圆之乐。 “啊,我们没有银钱......”云乐舒突然想到这起,急得拍了一下掌。 这么多好吃好玩的,没有钱可是万万不能的。 自己入宫这么些日子,早就不记得钱是个什么样子了,更别说君亦止作为一国之君,天下都是他的,他怎么会想到以钱取乐,以钱易物这一层。 谁知君亦止变戏法般取出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放到她手里,“应该够你今日花销了。” 云乐舒喜出望外,掂了掂,连声道,“够了够了,不仅能花今日的
第60章 出游(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