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只要她好好儿活着(2 / 3)

在云乐舒额头探了探,眉头紧锁,“这烧是退了,却怎么还不见醒?”

谭管家便带着几个手下下了船,不一会儿便带来个提着药箱穿一身藏蓝褂子的江湖郎中。

郎中先是观察了面色、舌体、舌苔,又执起云乐舒一只手把了脉。

此前被告知病人腿上有锐器造成的伤溃,郎中屏退在场众人,仅留郭嬷嬷在房内,仔细查看了伤处,合力为其换药。

换完药才请邝老夫人入内。

“这位娘子的伤口虽然深且见腐,好在处理得当,却无大碍,我带了两罐膏药,其中不乏藤黄、硇砂、山大颜等有助消肿排脓、化腐生肌的良药,记得每日涂敷换药,切勿触水。”老郎中说是无碍,眉间的褶皱却未见舒展。

他补充道,“外伤出血仔细用药自会慢慢见好,这娘子余热未散,四肢拘急更兼手足厥冷,老夫诊出其寒气凝滞体内逾载,恐怕不是短时间内能养得回来的。”

邝老夫人看着床上面如纸白的人,忍不住问道,“这么说来,她昏沉不醒,日夜不定,是陈年积就的寒气所致?”

难怪,寻常人泡几个时辰的冷水,发发热驱驱寒也就醒了,她却伤寒缠绵,呃噫不休,怎么喂姜汤辅驱寒之药都不醒。

“正是,多症交叠,自是要煎熬一些,更何况她还因伤处炎症引发高热及血亏,这样吧,我开些使吐利汗出、消炎止痛的药,再佐些补血养气的药膳,你们按医嘱喂她服下,再等些时日,待此番风寒、炎症尽去,人大概就能醒了,到时需再找个精擅妇科的圣手为娘子调理,慢慢地将那陈年寒淤祛了,再图其他。”

见面前的老夫人露出不解的神情,老郎中委婉地补充道,“宫寒之人难有孕,令爱这身子看来是被糟蹋尽了,断不能急于求孕,先把身子养好才是正道啊。”

他观老夫人人待病人的态度关切有加,便猜测二人绝非婆媳,应是母女。

说罢便拿出纸笔,写下荜澄茄三分,高良姜三分,二物捣罗为散,甘草六克,干姜四克,去滓,每服,水六分,煎十余沸,入少许醋搅匀,热呷......

邝老夫人一双慈眉皱成一团,望向床上的目光更显疼惜,嘴唇紧紧抿着,半晌无话。

她一生无女,一直引以为憾,唯有一个孙女颇得她喜爱,年纪比这位年轻夫人小上两三岁,家里上下向来是珍之重之,唯恐磕了碰了,比之皇孙贵女,差不得多少。

她不敢想,自己的宝贝疙瘩若是像这般被人折磨得内疾外伤,病根深种,她会如何气愤,如何心痛!

开罢方子,郎中道,“请老夫人遣人随我回药馆取药,这方子且收好,另外再配几罐白玉膏敷面上身上的伤痕,待腿上的伤愈合也可用之。”

郭嬷嬷便引郎中出了房门,叫谭管家跟着去取药。

郭嬷嬷回房来,便看到邝老夫人坐在床头,看着床上的人发愣,“老夫人,这是在作甚呢?不好离病人太近的。”

“你说这孩子家里的相公和姬妾到底是什么妖魔,怎么能叫一个好好儿的姑娘,被磋磨成这副样子?若非遇到了咱们,她可不得葬身河底啊?”邝老夫人絮叨着,仿佛已经把心里那套假想盖棺定论。

“老夫人,也未必就是她那相公和家中妾氏所为,或有其他因由呢。”郭嬷嬷随口道。

“一个小女子,与谁有这般深仇大恨,她为人热忱,家中的下人都对她赞不绝口,实在不像会与人结仇的人。”邝老夫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郭嬷嬷沉吟片刻,觉得也有道理,“咱们且等等,等她醒来亲自给您解释,免得教您日夜臆想,伤眠。”

邝老夫人点了点头,“她于我有恩,便是于邝家有恩,想来她那个夫家是无她容身之处了,她又昏沉不醒,便由我做主,先带回岳国养伤治病吧。”

......

时隔八个月,君亦止手中握着那枚叶子形状的玉佩,才算真正得到了有关云乐舒这个人的一点蛛丝马迹。

她的踪迹自垠梁一断,整整八个月,再没有半点音信。

有的也只是捕风捉影,就像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于这世间一样。

他一道又一道通缉密令下发,无一不石沉大海。

他有时候甚至怀疑,云乐舒这个人,是不是根本就是他心底的幻影,是他这些年来的孤寂蕴蓄而成的寄托?

堆满奏折的案上,辟了一处空隙,摆着一个极不合时宜的兔儿灯,兔儿灯已显了旧,纸糊的灯皮似乎被人经常抚摸,已浮起一层薄薄的毛边。

阶下静立的冯异先看了一眼兔儿灯,略有些惊讶。

他将事情经过整理成册上呈后,君上便急召他入宫,待他奉上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