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乐舒亲手缝制香囊,甚至还亲自画了花样子,捧着绣棚亲自去找附近的老绣娘请教。 花了七八日,总算是将六个香囊完成得七七八八,阿兆则每日忙着帮她穿针分线,分拣香料。 堂前一片豁阔空地,藤蔓缠生的葡萄架上只有柔枝嫩叶,一粒果子都未结。 二人搬了桌凳在葡萄架旁纳凉,月光明亮,又放了两盏烛火在桌前。 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低头捣鼓手中的活计,毫不费眼。 阿兆看着天上一轮皎月,感叹道,“今夜的月儿真亮真美啊。” “如今才是十三夜,月色已如玉。未是秋光奇绝,看十五十六。等过两日十五中秋,才算一绝呢。”云乐舒仰头看圆月高悬,清辉莹莹,轻轻一笑。 阿兆晚饭后才喂过元旦,这会儿元旦又蹭到二人脚边啃裙角,阿兆不耐烦,“哎呀,小祖宗,你都肥成这个样子了,成天还想着吃吃吃。” 嘴上絮叨,却麻利地起身,从屋里抓了一大把新鲜菜叶子,扔到地上让它吃。 “它分明是被你惯坏的,你再这样有求必应,它只怕是能长得跟母猪一般大。”云乐舒笑着看了一眼又胖了一圈的元旦,将手里一个绣好的香囊递给阿兆,“阿兆,你的香囊绣好了,护身符我已装在里面,你再装上你喜欢的香料,系上你编好的穗子,就算完成了。”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云乐舒那日问阿兆想在香囊上绣什么纹样,阿兆不假思索地说绣上一簇翠绿的野草便可,她要活得像草一样顽强,永生不灭。 阿兆笑嘻嘻接过,看着上头绣着的那簇略显凌乱的草,又看了看旁边四个看不出是什么花样的香囊,自觉十分满意,“谢谢姑娘,姑娘绣的这个草真是传神,一眼就能辨出来是草。” 云乐舒看了看旁边四个香囊,羞赧地笑,“我极少碰针线,第一次绣能绣成这样已经很难得了,也没有很糟糕吧?要么,你猜猜看这四个分别绣的是什么花样子。” 老绣娘看她实在吃力,便将花样子改得极为简单,线条虽简略,却仍能看出形态。 她绣得极认真,总不至于绣出来连是什么东西都看不出来吧? “额......这个上面绣的是树,然后树旁边站着的是一只白色的鸟,对吧?”阿兆指着其中一个水色的香囊,迟疑道。 云乐舒蹙眉,“算......算是吧,至少看得出绣的是什么,不过它有个寓意极好的名字,叫做‘松鹤延年’,知道吧?喏,这个是松树,这个是白鹤。” “松鹤延年......嗯,阿兆记住了,这个呢,好像是一个白冬瓜,瓜皮上趴着一只蝇虫,冬瓜还裹着白霜呢,别说,倒是极为传神的。”阿兆指着一个桃粉色的香囊啧啧称奇,好奇问道,“这蝇虫食素,有什么说头吗?” 云乐舒一把拾起那香囊抓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嘴角抽搐,目光颤动。 她半晌才平复心潮,露出一个极为牵强的笑,“来,阿兆,你仔细看看,这是猫,通身纯白的猫,这个是它的嘴巴,这个,是蝉,知道吗?蝉!这幅图叫做‘狸奴衔蝉’。” 阿兆诧愕地睁大眼睛,从她手里拿过香囊,也翻来覆去地瞧着,半晌才昧己瞒心地说道,“刚刚瞧得不仔细,这会借着烛光一看,看真切了,是猫儿没错的,皮毛锃亮,雪白如霜,应是一只四时好,这蝉就是绣得小了些,才叫我认成蝇虫了,是阿兆眼拙......眼拙......” “那你再猜猜这两个。”云乐舒有点自暴自弃,却不肯轻易认输。 阿兆却说什么都不肯猜了,认真地给自己的香囊绑上串好的米珠穗子。 过了一会儿才问她,“姑娘,你手上这个鸦色的香囊是最后一个了,还没绣花样子,你要绣些什么呀?” 本来要绣一盏兔儿灯,可是她的女工实在是上不得台面,绣了两回都不如意,怕送出去惹人嫌弃,俏皮可爱的兔儿灯也与香囊的颜色不堪配,她又想了好几种花样子,最终也没有一个满意。 思前想后,她放弃了刺绣。 “手酸,不想绣了,就这么送出去算了,我现在见着针线就害怕,手上戳破了好几处,还疼着呢。”云乐舒将护身符折成一个小角,从腰间取下辟毒珠,与护身符一起放入香囊,又伸手从敞口的白釉罐中抓出一把早已配好的香料,放在鼻尖细嗅。 柑橘皮与香橼天然的果香带点儿酸,微涩,混糅在一起,与佛手柑的香气极为相似。 又掺了半数薄荷,能提神醒脑,再混了些苏合香、辛夷、冰片,使香味更加柔和,不致冲鼻。 “唯有这个香囊,姑娘不让我帮忙装香料,也不让我插
第152章 天道如何吞恨者多(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