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莫名想笑。 她与君亦止没有这种仪式。 立后那时,她心境流转,早不是少艾时那个对拜堂合卺满心痴念的女孩了。 她和他几番辗转确定下的情意,根本不需要借这样的形式戳记彼此,冠上加冠,多此一举。 本想休息,看了那满床红色一眼,她折身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倒映的容颜出神。 薛芳担忧道,“王上马上来了,娘娘不如还是依王上的意思,换上衣裳吧?” 梳妆台上摆了精致妆奁,胭脂檀粉,珍珠美玉,玉梳粉扑,螺钿香粉,有各式各样的首饰珠宝,也有逼真的绒花绢花珠花通草花头饰,就是没有尖锐的簪钗。 云乐舒摸了台上玉梳,替自己梳发,“你们下去吧。” 薛芳环视帷房一圈,并无任何能伤人之物,与饮露含桃对视一眼,仍是不敢随意退下。 云乐舒便随她们去,自己慢慢盘起长发。 发似鸦羽,绾作云髻,再随意添上一朵通草花缀在发间。 白玉似的指尖蘸一抹口脂,点在唇上,整个人忽然明丽了起来。 不过几分颜色,饮露与含桃忽然便能透过她疏离的脸看到曾经那个笑靥明媚的年轻女医。 旋即又为她喟然而叹。 当日顾嬷嬷就曾忧心王上不会轻易放下对白姑娘的执念。 如今......真是一语成谶。 岳暻从外庭来,听说她连晚膳都不用,微微蹙眉,命人重做碗银耳燕窝羹送来。 随后阔步到帷房寻她,丝毫不恼她不等他一起用膳。 红烛影幢幢,窗纸上映出一副玲珑身影,他在门外停滞一瞬,英姿焕发地直奔内室。 雪紫的衫裙,乌漆的发,瓷白的皮肤,荧耀烛光的眉眼,鬓间簪了一簇浅色的紫藤花,色调秀雅。 极美。 她不肯穿红嫁衣嫁他,他该恼的,可此刻见了这般模样的她,他却觉得这样也好。 柔和,温润,把她面对他时的那层疏离和漠然都化开了些。 美丽的紫藤花,往后只需萦纡攀缘在他身边,为他而活,便足够了。 “见过王上。” 云乐舒便知他来了。 她很难给他什么好脸,为了兄嫂,为了图璧,只能逼自己咬牙忍耐。 她转身,立即垂眼行礼,看也不看,便福身行礼,“贱妾见过王上。” 姿态端得比寻常宫女还卑微几分,语气里却藏着一股不服的韧劲。 “你是孤的舒贵妃,王后之下,众妃之上,何来‘贱’?”他微觑她。 她被他扶起,仍垂着头,“一个和亲的贱俘罢了,贵妃么?哪敢肖想,王上真是说笑。” 他洞悉她话里的机锋,也知他用这样的手段得到她,需要给她些时间适应身份转变,心里更清楚敢爱敢恨的姑娘不会轻易接纳他。 “难道余生你要这般带着刺与孤相处么?”岳暻身姿颀长,微微靠过来,叫人隐隐生出压迫感。 她不着痕迹退了半步,仰头看他,“那贱妾便学着温顺一些。” 他身形若松,伸手将人拉到身边。 像岩石峭壁上的巖巖孤松,偏伸手欲留峡中一霎而过的流风。 往日冷峻算计的眉目,此时全是真情实意的欢喜。 他不在意她的别扭,笨拙地讨好,“女医道你身上寒疾已愈,只是小产后又常常劳累,此番你又误食婆罗毒,虽及时解了毒,身子仍有些虚,连日来的奔波之苦,叫你受累了......晚膳你没用,如何能行?孤叫人炖了燕窝羹来,一会......” 云乐舒撇开他手,眼里的恨意再也藏不住。 小产......婆罗毒...... 他怎么能像无事人一样将这些害人痛不欲生的过往和阴谋诡计,大大方方地在受害人面前说出来? “我如今流落他国,没了丈夫,失了孩子,兄长困在你手里,身后是破碎山河和无辜百姓,你与我究竟有何深仇大恨,你要如此不遗余力地摧毁我珍爱的一切?为什么欺我骗我,借我对你的信任,害我堕入深渊!为什么还要说这样的话来刺我的心?”她眼里的恨灼热了起来。 恨在心底潜藏,本就无法藏匿太久,何况她不善矫饰,何况这恨深入骨髓。 身后薛娘子几人已然惊住,立即伏跪下去,“王上息怒,贵妃娘娘只是无心之言,请王上恕罪......” 岳暻轻轻笑,笑里挟了几分疏纵无畏,利落鬓角
第177章 造个金屋藏起美人(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