犰偍,又传阿兆,从他们口中得知云浈之事,遣流川出宫确认。 云浈果然病重,且病得蹊跷,疑似中毒,他心头大乱,立即派人去请西域神医扈卜相救。 扈卜为西域人氏,并非主流医道出身,行医用毒,无所不能,曾助岳暻成事诸多,是他十分倚重之人。 岳暻此番为了一个无名之士专门将他请来,扈卜觉得非同寻常,自然贯注十分精神。 只是,云浈所中之毒已入心肺,本人又毫无求生之念,待他赶到时,已太晚了。 云浈一死,岳暻更是意乱心慌。 他饮酒误事,逼得她慌不择路,上了犰偍贼船,差点受人欺辱。 也答应要妥善照顾好她的兄长,如今云浈横死,他难逃其咎。 好不容易她才肯服软,这下只怕她又要翻起旧恨,连着新仇一起。 可比起被她恨,他更担心她能否承受骤失至亲的沉痛。 他却也不敢再瞒着她,纸包不住火,若待她自己发现,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再听了。 思前想后,他决定先查背后捣鬼之人。 与此同时,也要硬着头皮安抚她。 他踌躇不定,不知该如何告知她这个噩耗。 关雪河这时恰来求见,说想见云乐舒一面,还说,愿尽全力为他宽解云乐舒心结。 他考虑片刻,决定带关雪河入宫。 云乐舒受迷药影响,醒来后整个人还有些呆滞,被阿兆喂了一碗热腾腾的粥羹,脸色才好些。 屋里几座暖炉燃着银丝碳,暖气经久不散,窗台边插瓶的梅枝被烘得朵朵争放。 门扉突然打开,小宫女掸了掸身上落雪,进来传话,“贵妃娘娘,王上正往我们这里来呢。” 凉风夹雪从门外扑了进来,一下破开满室的热潮,拂向了她。 她瑟缩了一下,随即感到神清气明,吩咐小宫女将门打开。 她慢吞吞起身,散着发,双手拢在暖融融的袖管里,迎向寒风。 雪越下越大,阿兆以为她要赏雪,怕劝她回床上休息会坏她的兴,便由着她,只悄悄将暖炉搬到离她更近的地方。 漫天飞雪,岳暻和关雪河一前一后出现在庭院里。 云乐舒有些意外,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岳暻见她傻站着,三步两脚到她身边,急切道,“怎么在这里吹风?” 岳暻传过阿兆去问话,把她带回来后又没有拿她问罪,看他这副样子,是愿意相信逃跑非她本意了。 “我觉得闷,透透气。”她勉强冲他一笑,从袖管里抽出手,茫然看向关雪河,“嫂嫂怎么自己来了,哥哥他怎么样了,我很担心。” 岳暻脸色一变,搂过她的肩膀,推她回房,“外头冷,进去说吧,你嫂嫂有话与你说。” 三人坐下,岳暻的目光全在她身上。 她看着关雪河,眉头微绞,目光怔忪。 关雪河一双眼睛泛红,微微肿起,神情木然,往日含笑的眉眼只余风霜拂荡过的沧桑与风尘。 她听见自己的心一下一下,缓慢又沉重地跳动,等待结果的过程煎熬无比。 不要。 不要让她听到任何糟糕的事情...... “乐舒妹妹,你要节哀,我......来传达玄亭遗言——” 关雪河的话仿佛天外来音,明明声音听来温婉空灵,浮在天际,她心里却似毁天灭地、沧海横流。 她扶住桌案,强撑着往下听。 岳暻守在她身边,略显无措,忍不住出言解释,“早上孤确实酒醉,并非故意不见你,你兄长出事,是孤的疏忽,孤也请了神医......” 她缓缓抬眼皮,淡淡看他一眼,打断他,“王上可容我与嫂嫂单独说话?” 岳暻自觉愧对她,亦知自己此时说什么都无用,只好先离开。 “你哥哥他早有轻生之念,那碗药有问题,他知道。” “他无法原谅自己的无能,无法看着你在岳国受苦,也无法像从前一样豁达地活着,哪怕我们逼着他为我们活下去,他也只是煎熬度日,我私心想他活下来,可是又不舍得他活得那样苦......” “你这半年来所受的每一分苦我们都知道,你的表演破绽百出,他从来不拆穿,因为他无能为力,除了看你继续受苦,他什么都做不了。” “泼在身上的热茶,被故意绊倒磕破的额角,被克扣的衣食,纸片一样的闲言冷语,雪夜里的罚跪......你受的每分痛,在
第190章 遗言(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