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涵姐儿出门割羊草,玥姐儿忙着收拾鸡圈和后院的菜地。 佑哥儿上学,欣姐儿照常跟着梁大上山去。 因今天共收获了五只兔子,欣姐儿馋嘴留了一个。 一回家,就笑着喊道:“大姐,我今晚还要吃炝炒兔肉。”她上次进县衙在白婆子那顺了些香叶、桂皮和辣椒回来。 吃得正酣时,梁老太、梁大脸色不甚好地找上门。 闻着肉味,梁老太控制不住地咽了咽口水。 又想着告文上的事,顿时怒不可遏,拿着售卖告示往桌上一拍,脸上的褶皱抖动,尖着嗓子斥道:“老祖宗留下的田地都要被你们败光了,你们还好意思在着囊肉,也不怕一口咽死。” 梁二温怒道:“娘。” “怎么,我还说不得了。”她扫了众人一眼,“我劳心费力的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地帮你娶上媳妇,你就是这么报答的,为了一个不值钱的丫头摊上官司,掏空了家底不说,还要学着别人装老爷排面给人送牛,你就是这么糟蹋你爹的抚恤金的!你可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啊!” 她说得口干,随意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欣姐儿脸立即垮了下来,怎么就拿了她的呢?倒霉!! 梁老太紧接着道:“丫头被糟蹋了,再生一个就是了。你看看你怎么做的,现在好了,日子过不下去就贱卖祖业,你说你对得起梁家的列祖列宗吗?” 她又不停歇地指向杨氏,“还有你,花钱娶你是干嘛用的,传宗接代下的都是歪瓜裂枣,生了也不好好教,大的两个不知廉耻,小的一个是个畜生,动刀持棍的,再有一个也目无兄长,吃里扒外,对丈夫又不知道规劝,干活也慢慢悠悠不利索,你还当你是千金大小姐,娶你回来当佛供着呢!” 梁二太阳穴突突地跳,咬着牙握拳隐忍着。 杨氏看了一眼丈夫,低垂着的眉眼掩下了眼中的伤痛。 她自问除了没多生几个儿子之外,并未有过什么对不起梁家的地方。娘家的长辈没给她准备多少嫁妆,可回门时,哥哥却悄悄地送了十俩银子给她。 那会还没分家,她与梁二一回家,梁老太就立在院前要在那搜身,得了银子二话不说便往自个兜里装,说吃家里的喝家里的,银子要充公,可大伯的银子却全是周氏拿着。 梁二上县城做工回来更是如此,全身都不会剩一个子。金哥儿,安哥儿,每天早上一碗蒸鸡蛋,她大着肚子每天要洗全家人的衣服,做全家的饭,喂猪喂羊,周氏只需带两孩子玩耍,就这样,婆婆还时常嫌她做事慢,涵姐儿每天也只能喝碗稀粥。 要不是她生完玥姐儿后,身子不好,每天要喝药,周氏也不会闹着要分家。 最终公公做主分了家,按规矩钱财是要平分的,可周氏哭闹着说这些都是大伯挣的,梁二年岁小,养活自己就不错了,那有钱交公,所以家里的钱财都是梁大挣的就该归大房。 公公不同意,无奈周氏有个好娘家,四个兄弟上门一闹,砸了大门,毁了菜地。 公公拖着一条病腿也没了办法,拿了三两银子给盖了三间半土半木房,这以后就成梁二和她的家,公公也跟着他们一起过,其余的都归大房。 她还记得第一顿吃的饭用的米和锅都是问刘家借的,喝了半个月的稀粥,实在不好问人再借才寻了哥哥帮忙。 家里的田地也是村里按男丁人头分的,那是什么祖业。 梁家是北地逃难过来的,公公在伯父十三岁时被拉去充了兵,八年后才回来,拿到的抚恤金给家里盖四间青砖瓦房就没多少了。 之后又攒了几年钱才给大伯娶了周氏。 分家不公,公公又那是什么真正没办法,只不过是对大儿子有愧,希望大儿子一家和睦过日子罢了。 分家后,梁二挣的钱拿回了家,公公帮着带孩子,她也开始刺绣。以前她都不敢让婆婆知道她会刺绣,就怕累了自个帮了别人。之后日子慢慢好了起来,她的身子也因为能吃饱穿暖断了药。 公公跟着他们过,第三个年头就去了,这也是周氏觉得不公的地方,婆婆一直身子康健,让他们觉得是个累赘。 以前婆婆怎么骂她都行,可孩子都是她的心头宝,一次次,一年年,那一句句的恶语像利剑一般直戳她心窝,让人越发寒心。 她想,就算为了孩子她也得立起来。数到三,丈夫再不出手,她就撕破脸皮。 “一、二……” “你个老妇,我尊你才叫你一声奶奶,我不尊你,你就是一坨臭狗屎,口口声声说我们败光祖业,你们少往脸上贴金,那是祖业吗?那是村里按男丁人头分的。当初说好的一家养一个,为什么每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