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不久之后她也能与他单独聊一聊了。 人被拽了出去,门外又响起了两人的争吵之声,离得有些远,欣姐儿听不清。 对着房梁上的人道:“他俩在说什么,你能听清吗?” 面白的说:“你他娘的是没睡过女人吗?还是发了情,连个胸都没的小丫头也能起心思。 我告诉你,她是要卖银子逃命的,你最好给我管住自己的老二。得了银子,你去窑里找十个八个我也不拦你。” 面黑的说,“你他娘的对我说话最好客气些,我钱二就不是被吓唬大的。从晋地到这,我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干过,手上的人命都有好几条,何时轮到你个毛头小子来教训我了。” 面白的又说:“你要是还想用我手上的户籍,你就得听我的。她,你敢给我动一动试试,坏了我的事,咋俩谁也别想走出京城界地。” 面白的即是李盛,面黑的就该是钱二了,钱姓是石桥村的大姓,钱二定时当年跟明福一起犯欺辱玥姐儿,偷偷逃走之人。 欣姐儿清楚了来人,听着夜西的转述,思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见夜西停了嘴,没了下文,狐疑道:“没了?” 夜西漫不经心道:“没了。” 接着又道:“人往这边来了。” “是谁过来了?” “面白的。” 那就是李盛了,“借你腰牌一用。” 夜西略微犹豫了一瞬,便把腰牌丢了过去。 待听到房外的响动之声,欣姐儿便猫着身子去看了一眼。 见李盛穿着磨破浆洗发白的衣服,蒙着面,坐靠在门边,她在叁考量道:“李盛,刚刚谢谢你。” 李盛一愣,见女孩怯怯地从破窗处露出半个脑袋,轻笑了两声,扯了蒙面,不咸不淡道:“别谢得太早,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欣姐儿一直都机灵,她认出他,他并不是太意外。 欣姐儿腹诽,“还算有自知之明。” “那能给碗水喝吗?我渴得厉害。” 李盛转了转眼,眼里有着探究与思量,“等着,别给我打歪注意。”他深知女孩看似怯弱,内里却不是个好对付的。 须臾,一碗水送过来,欣姐儿一口饮尽,习惯性的道了声谢。 李盛嗤笑一声,“你知道我们要把你往那送吗?还跟我道谢?” 欣姐儿摇头说不知,“但我觉得你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你又何必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呢。” 见着眼前目露渴求的女孩,李盛只觉好笑,他为何落到如今这种藏头藏尾的地步,还不是拜她所赐。 他不过是见梁家建房奢靡,农家的房竟以米糊为浆,一时起了贪念,原想着交上贪得的银子就没事,却不想被判了个流放边城十年,比他当年打断人狗腿都重。 初时的害怕惶恐,在经过狱里一次次殴打,变得麻木,好在他爹终是念着父子之情,在他前往边城的路上使了银子,让他半路得了放,只以后他再也不是李盛了。 想着从此之后,生活十几年的家难回,他不顾父亲的嘱咐,悄悄地回了村,却见家里一派喜庆,父亲竟然要娶新妇,且还宴请了梁家人。 他如何能不气,一气之下便邀上了路上新结实的钱二,不想让梁家人好过。 没想,钱二也是梁家的老熟人,又想着城里的撸人事件,俩人便有了撸人的计划。 “事已经做了,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如今看着她,他无法心平气和的与她说话,钱二是想羞辱她,此等下贱之法他不屑。 他想的,就是一把拧断她的脖子。可要他真做,他知道自己也下不了手,至多也不过扇她两巴掌,恐吓一番罢了。 见他转身就要走,欣姐儿切切道:“你想想你父亲和奶奶,难道你忍心让他们睹物思人吗?” 李盛转声,冷冷道:“不撸你,我也得与他们分离,去北地受尽十年的苦楚,能不能活都还是问题。” 见欣姐儿呆愣着,他轻笑两声,“所以我半路逃了,撸了你也许能博得一线生机。”路上逃命,最是费银子。 “不,你犯的是并不算大事,只要你迷途知返,我便可允你攻将抵过,还你清天白日下的自由,可若是上了钱二船,那就是拐卖妇女的大罪。”李盛会被判这么重,不在她意料之中。按理也就三五年的事,李家人再打点一番,一年半载也就出来了,想来应该是被人特殊关照过了。 李盛讥笑道:“口气倒是挺大,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呢。” 欣姐儿收起了慌乱的神情,掏出腰牌,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