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双儿咬着下唇迟迟不语,周遭又响起了交头接耳的低语声。 欣姐儿笑道,指了指一旁的塔楼,“这是我第一次来碧云庄,不如我们来算算这楼有多高?” 杜双儿冷笑一声,“算数就算数,谁要你算楼高了。”她只学过账本上的算术,怎可能知道这楼宇如何测算。 她又不是个傻子,眼见着是个坑还要往下跳。 她拿起算盘,在人群中随意地指了个人,“你,赶紧给我报一串数,谁能先算出来谁就胜。” 男子呆愣片刻,吞吞吐吐道:“三十五加四十五减六十五加九十九,再加八十五减二十五加九十五,等于……” “二百六十九。”他话未说完,欣姐儿便幽幽答道,而杜双儿却还在噼里啪啦地快速拨打着算盘。 须臾,她看着自己算出的数子,红着眼厉声道:“不对,你再说。” “再加一百三十减二百七十六,加六百八十四,加七百九十八,加九百二十六减一千零二十九,再加一千三白一十八,加一千五百七十三,减二千零五,等于……” “两千三百七十九。” 杜双儿惊谔抬头,喃喃道:“不可能。” 庄主扫了一眼记数之人,记数之人额间生汗,加快了手指地拨动,须臾道:“的确是两千三百七十九。” 得了确认,人群中骤起响起一阵欢呼喝彩声。 陆景见此一幕,拾起茶盏漫不经心地吹了吹茶沫。 有老者惊叹道:“此女在算术上造诣不浅啊。” “的确,不止算术,她既能提出测算楼宇,所识之术也绝非只在数上。” 屋中长者连连点头,对陆景恭维道:“陆太师果真是收了个好徒弟呀。”心中却皆叹可惜了。 片刻,孟庄主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此局胜负已分,梁欣姑娘胜出,只三局两胜,第三局抽签决定比试项目,不知两位可以异议。” 欣姐儿微微点头,“好。” 古代女子才艺无外呼琴棋书画,再则舞技与刺绣,古往今来,她从未见过刺绣比试,刺绣可排除。 而舞技,杜双儿是朝廷正三品官员之女,奏琴就罢了,舞技是万不可能在这么多寒民面前表演的,是以舞技也可排除。 而据夜西探报,她能在州府抛绣球选郎君也不过是因得了家中老太君的宠爱,现在在京城,瞧着一旁冷脸劝慰的婆子便知那是万不可能的。 至于书和棋,她这半年来已经进益不少,杜双儿性子燥,肯定也不是什么能耐住性子练字之人。 棋,谁还能下过智能电脑。 杜双儿紧握着双拳,柳眉倒竖愤懑道:“第三局,我定会赢你。” 不多时,为免他人诟病,孟庄主让杜双儿在人群中随意挑了几个人出来。 每个人把各项技艺写于小白纸上,然后卷好丢于抽签的锦盒中。 最后又请了京府书院的院长来抽取决定比试项目,全过程尽显的是公平。 “第三局,比试棋。” 杜双儿双眼骤亮,嘴角荡起势在必得的笑:“我赢定了。”她所有的才艺中棋艺最佳,从探得的消息,欣姐儿除画画之外并无它长,已经冒出了个算术,她就不信她还会擅棋。 “杜小姐话不要说得太满,小心脸打得太快。” 杜双儿听欣姐儿说此话,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正欲反刺她几句,却不想欣姐儿已施施然朝棋盘走去。 她咬了咬牙,将所有的怒火压下。 两人坐于棋盘,欣姐儿执黑棋,杜双儿见欣姐执棋的手式便知她定是对棋不熟悉,轻笑一声,“现在认输还来得及,赢了我也不要你的名额,你只需给我一千两银子。” 欣姐儿啼笑皆非,这姑娘怎么还没醒过来。 “杜小姐,你觉得我是怕认输的人吗?”第一局她就很有自知自明的认输了。 闻言,杜双儿抓着帕子的手一紧,心中惶恐,难不成她还擅棋? 她指甲深陷掌心,不怕,她定然是唬我,想让我自乱阵脚。 且我是北手棋圣之徒,怎可能输给一个连棋都拿不好的人,那简直是笑话,且不可自己吓唬自己。 她如此的安慰自己。 随即试探道:“即如此,那你可愿让我先下?” “自然。”欣姐儿笑道,脑中开启人工智能下棋模式。 见欣姐儿拿着黑棋迟迟不给,她心中镇定了不少,笑道:“欣姑娘,难道不知执黑棋者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