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心(恭越)(1 / 4)

推门进去的时候,坐在床上的人只是淡淡地抬起眉,表情漠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把眼睛垂了下去。欧阳少恭看到对方柔软纤长的眼睫安静地在眼缘下方拢出一轮弯月,剑眉舒展,双目含情,纤骨柳腰,再加上那修道者的一身仙气。啧啧……

怪不得百里屠苏那混小子,每次见到他都不敢大声喘气。

他慢慢带上门,走了过去,在对方面前站了一会儿,见陵越毫无反应便弯下身去,曲起右手的食指,轻轻地贴上了陵越的耳鬓。沿着对方下颚的线条,缓缓,轻薄地滑了下去,动作轻柔体贴,却令陵越厌恶地拧起了眉头,似乎是想把头偏过去。

“来,夫君给你宽衣。”

欧阳少恭倒也不恼,反倒在他身边坐下,在他的耳边温和地说道。他一手轻轻搭上陵越的背,另一手按在对方胸前微微施了些力道,让陵越和衣躺了下去。身体贴上床的时候,陵越的眼神颤动了两下,他这才真切地将目光投到了欧阳少恭的脸上。但是欧阳少恭没有看他,对方只是好整以暇地将注意力放在了陵越的腰带上,伸出两根手指,像平时捻动琴弦一样,优雅地夹起对方那月白色腰带的末端,慢慢地开始向外抽。

为了做事情方便,陵越总是把腰带束得很紧。所以,欧阳少恭扯他的腰带的时候,那种摩擦带来的感觉特别明显,像是贴着皮肉一般。随着抵在腰上的重量缓缓的散开,衣结无声地崩跳了一下。陵越只感觉腰间一松,他僵硬着身体,直直地望着欧阳少恭,对方慢条斯理地抽出来那根袋子,揪到自己的鼻子前,很轻却绵长地嗅了一口。

然后欧阳少恭愉悦而惬意地挑起了眉头,在对上陵越的眼睛时,他的脸上是温暖而宠溺的笑意。陵越无法动弹,几乎是被迫看着对方的脸。他没有空暇去揣摩欧阳少恭的意图,也看不懂对方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但是他强自镇定地告诫自己:做好做最坏打算的准备。

他穴道被制,内力被封,对于欧阳少恭即将对于他所做的一切,他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这么一想,陵越倒反而有些坦然。他将眼睛重新闭上,不去看会叫他心里不安的这周围的一切,尔后默默在脑海中背诵着那些清心的古经。

温暖的指腹轻轻探到陵越的眉间,轻轻揉动着那处浅浅的沟壑。那是烦恼、忧伤和责任在这张俊俏的脸上留下的痕迹,而往其中填入最多的那个人,叫做百里屠苏。

欧阳少恭的手沿着那墨烟一般的剑眉缓缓滑动着,那种轻柔的动作让陵越都不敢再皱起眉头,怕和那人的手多上几分接触。他有些不安地颤动着眼睫,在欧阳少恭尝试着将他的头从床上抬起来的时候,陵越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神情中有着几丝愠怒。

但欧阳少恭却没什么大的动作,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只是用手指在他的脑后轻轻一捋。陵越只感觉到了一阵风,然后脑后便是一松,一头墨黑的长发垂了下去。欧阳少恭只是解开了他的紫色发带,似乎是想让他躺得舒服一些,像个好朋友一样。他甚至还将带子理顺,轻柔地放置在了陵越的耳边。

但是随着那三千发丝的飘散,陵越莫名地烦躁了起来。他看着欧阳少恭把它的头发分左右引到脸颊的两侧,然后慢慢地将发梢搭在自己的胸前。

讨厌的家伙!

欧阳少恭像是读出了他的不满,含笑用手指蹭了蹭他的脸颊,慢慢又把他的头放回了床上。

乌黑凌乱的头发让那张英挺的脸瞬间柔化了下来,空气中似乎都能嗅到这种气息的变化。欧阳少恭抿着嘴,尝试用手贴上了陵越的脖子,沿着那一丝不苟的领口滑动,虎口微微用了些力度,陵越的脖子就被迫仰了起来。

“你这里,有一颗痣。”

欧阳少恭贴的近了些,温和地像是说着什么稀松平常的发现。他的手指流连了半晌停留在了陵越下颚的某处,颇有些兴趣地点了点。

陵越打了个冷战。他那一处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异样,但是欧阳少恭说过这样一句话后,他感觉那一处像是突然长出些什么东西,发着麻发着痒,还向身体中扩散着寒气。他想用手去抓去扯,去溺毙那种感觉,可惜他别说手,就连发丝也只能被欧阳少恭牵引着才能动。他唯一能做的动作就是睁眼和闭眼,哦,还有大脑也能动作,而且,异常敏锐。

他的颈子被迫拉伸,最脆弱的地方被迫展示在一个人的眼前。欧阳少恭用手沿着他的脖子从下而上的摩擦着,那种粗糙带来的热量让他的呼吸变得困难。头很沉,而且似乎有什么在他的脑海中尖叫着,他想克制住自己,但是强行憋住气的时候,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手居然已经在轻微的发抖。

究竟是要干什么?

仿佛知道了他的想法,欧阳少恭的手缓缓钻入了他胸口衣襟的缝隙处,像是翻开一本书一样,将那已经松散开来的衣襟轻轻挑向两边。圆润的指头在他的胸前拖出旖旎的轨迹,那缓慢划出的一条线,仿佛是陵越悬在空中的心弦,随着那湖蓝色的外襟,向下一垂。

外袍并没有被完全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