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一切都是白色的,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天花板,晃动的白色的人影。
刺眼的灯光明晃晃让人睁不开眼,似乎一切让人感到刺痛,李莉身子靠在白色的墙角把脸埋在手里。
李莉闹不明白自己这是在哪里?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自己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四周到处是晃动的白衣人,在急匆匆地穿行。
一个不知性别的白衣人把她拉到一张椅子上,像熟悉突发情况的空中小姐那样体贴地告诉她,医生会尽全力的,这都需要时间。可什么是时间,自己到底来这里多长时间?她按白衣人的要求机械地填写了几张表格,自己都写了些什么?拿回看看,可白衣人已经在自己签字后把那些纸拿走了。
一只苍白的手在自己面前,向着白衣人走的方向对空抓着。
不对。那些表格散落在她身旁的地上,一扇闪亮的玻璃门被推开,胶底鞋在长廊上发出咯吱声,有人在低声急速地交谈,那咯吱声消失在另一扇玻璃门后。不知哪里传来嗡嗡的机器声,空气中散布着消毒药水的味道。
李莉抬眼向天花板望去,深深地呼吸。解开衣服最上面的两粒衣扣,又紧闭双眼,依旧靠回那冰冷的椅背,两臂紧紧地在胸前交叉抱着好像怕怀中的什么东西飞走。嘴唇不受控制地在颤抖,身上好像在隐隐作痛,可又不知这痛来自身上那个部位。她预感到,自己的生命将要解体。两只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分别按在身体两侧的椅子上。
“我是怎么到这里的?我为什么来这里?”李莉极力在脑子里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像自己已经睡下,接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一个女人柔和的声音:“抱歉,夫人。我们不得不告诉您一个十分悲伤的消息,您的丈夫现在在我们医院。情况十分危险,请做好最坏的准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那些兄弟呢?通知也要那些兄弟先通知啊!
李莉犹如梦中,不知怎么就驾上自己那辆越野车,路灯好像十分的刺眼。路,无止境的路,黑漆漆的,向远处延伸。顺着两道路灯夹着的空隙,已经踩到底的油门,车咆哮着。
怎么,突然间身边出现了白衣人?我的车呢?我不是在开车?我把车停在那里了?对了,他,好像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白衣人为什么这么匆忙,谁来帮帮我!
我的天啊!李莉惊跳起来,站在一条白色的长长的走廊里。白衣人在她身旁匆匆而过,好像她是个透明人没人理会她的存在。李莉差点扑过去抓住一个白衣人问问到底怎么了,但没有这样做,好像自己最亲爱的人好像怎么了,这样会更加…。
就在李莉徘徊时,一个胖胖的、身材高大的白衣人向这边走来。对,是向自己这边来的。李莉两只手相互摩擦着,眼睛盯着那个白衣人。好像在那里见过这个白衣人,那声音也是那么的熟悉。他在讲什么?
刚才那个拿着表格的白衣人又出现了,尖尖的小脸,怎么看怎么像在状元府的钰儿。不会的,她在状元府那边,怎么会突然跑到公鸡国。
“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一个男低音,那不是姐夫的声音吗?
一辆平板推车从走廊的远端缓缓地推来。推车的白衣人怎么会是——秦枫的导师。
这是什么声音?又是电话声。
身下的床单被汗水渗湿。左手向床那边摸去,床是空的。对了,去帝国书院了。
电话还在响,翻身,伸手去摸放在床边的手机。
李莉突然睁开双眼,一缕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照了进来。
刚才是梦,做了一个梦。
梦境好像在远去,依稀记不清楚了。好像与白衣人有关!
手头的事情处理完,第一时间去帝国书院那边看看疯子那家伙。疯子总是不让人省心。
李莉起身走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水冲击这身体,人清醒过来。
秦枫,我的男人不会出事情的!
我的男人身边要有女人照顾才对,让钰儿先到帝国书院帮助我照顾他吧!
想着李莉走出卫生间,拿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