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墨兰本以为青栀会请人登六皇子的门将花赋给硬着拖回来,只因进京都的这些日子青栀行事越来越凌厉,可在府里守了几日都未曾见动静,只有那烛火一日比一日在夜晚里熄的晚了,黑沉沉的夜空中青栀房里的烛火比之天上的月亮还要亮堂几分,连方千凌也忍不住问金墨兰 “这丫头这几日可是有什么心事?” 金墨兰绕了绕耳旁的头发丝哀叹的将花赋的事情给讲了他听,听的方千凌直晃头,随即金墨兰又开口道 “你也别担心,女儿这几日怕是在思考这事情如何处理,且先等等吧,要给儿女成长的时候呢,两个儿子出门你都不会忧虑他会不会处理官场上的弯弯绕绕,到女儿这里,你倒是忧虑的紧了。” 方千凌听到金墨兰打趣他,他也难得露出难为的笑,两人边回房边絮叨 “自打青栀也要来京都后,我才发现这么多年是真的太忽略这个家了……” 清晨 流烟轻手轻脚的推开了阁楼上的窗户,今日阳光甚好,清早的日头都是暖和的,屋子里点了一夜的安神香有些憋闷,她的手脚极轻,却依然将青栀吵了起来。 “什么时辰了?” 流烟推开窗子忙屈膝在青栀榻前将她扶了起来说 “还早的,小姐再歇歇?” 青栀揉了揉又酸又涩的眼睛,只觉得眼皮子沉的睁也睁不开,头也是昏沉沉的,整个人的精神都不怎么好,流烟见状端了热水来替青栀洗漱后,便拿起卜游暂时寻来的羊角梳子,那梳子手握的一端雕了一朵开艳的芍药花,流烟一下一下的梳着青栀的青丝,青栀的发养的极好,触之滑腻柔软,日头照过来隐隐透着墨兰色的光,流烟轻叹的说着 “小姐这头青丝养的不易,为了那么一个包藏祸心的人倒真是苦了小姐。” 青栀低头揉了揉额角,总觉得这几日睡不好头昏脑胀的难受,就连心口都是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流烟这般说青栀只觉得自己要深深地吐出腔子里的一口气才能回她 “当初留她不为别的,就觉得她好像我心里的长姐,我也是真心想要帮她的,可她不争气,身为女子也可以为自己挣的一份出路的,她以前将自己靠在方府,如今到了京都王城又将自己靠在了六皇子身上,也对,他是皇子,再怎么也比我这个郡主有用的多了。” 流烟抿抿嘴不再说话,为青栀插上了云鬓花颜金步摇,近些日子宫里宣召青栀的时候淡了下来,她也不用整日穿的繁琐隆重,更不用戴那虽华丽但压的人额间发痛的冠,人穿的也鲜艳活泼了些,发饰虽多,但至少整日的昂着发胀的脖子了。 待穿戴整齐后,流烟扶着青栀去向父母请了安,又不停的去了方容楚的院子里,今日他休沐,青栀又有事情求他便收了身子的不适,挂着笑脸去寻二哥哥 “二哥哥。” 青栀进门的时候方容楚正坐在院里的石桌上喝着茶,院里的周围密密的围了整墙的三角梅,那枝条上全是稠密的花朵,甚至不见叶子只见花,花开这般壮观美丽。 方容楚的眼神里总是存着猎鹰一样的光,又爱穿深色,所以平日里总是冷冷的,连说话都冒着拒人千里的寒气。 可今日的他就那样静静的坐在花丛下,脚边是落下的花瓣,风一吹花瓣打着圈儿格外眷恋的在他脚下蹒跚飞起,落的他发额和肩膀上都是,连杯子里也落了花瓣,方容楚正要喝茶,看见落进去的花瓣却愣了愣,并没有直接将茶给泼倒出去。 “何须尽待花解语,怜花最是惜花人。我以为只有大哥哥才会感叹花儿飘落,怜惜它们,不成想二哥哥更是难得柔情,想来外人和小妹都误会二哥哥了,原来二哥哥的心肠比大哥哥还要软几分?” 方容楚正要张嘴,青栀又将他的话堵回去继续道 “唉,可真是小妹的不是,竟然这般不理解二哥哥心肠柔软,竟不知二哥哥如寒玉一样冷淡的面庞下竟然是如此多情的心呢。” 方容楚不善言语,听的青栀胡诌惹得他啪一声将手中的水晶碧玉杯子放在了石桌上,黄橙橙的茶汤四溅而出,在刻着鸟纹的石桌上肆意的流淌着,青栀见状哎呀一声,忙上前拿起杯子瞧了瞧说 “这下这花瓣可是受了罪了,二哥哥可是要心疼坏了。” “皮丫头,你怕今日是要讨打了。” 见方容楚的脸色沉了下来,青栀这才噗嗤一笑,亲热的挽起方容楚的袖子柔声道 “好二哥哥,这几日你也为我担心多日了,青栀知道你不善言语,所以这才自请上门求二哥哥恕罪来了。” 方容楚鼻子里闷哼一声复坐下沉声问 “这几日你房里丫鬟的事母亲父亲还有大哥都担忧着,可总是牵扯皇子,怕你心里头有忧虑,又怕家人参与过多让你凡事失了判断事情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