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半月的的好日光,在今早时分天边就滚起了黑沉沉压人头顶的乌云,伴着电闪雷鸣将白昼压在它的威势下半点也反抗不得。暴雨来临的前夜空气闷的人喘不动气来,青栀几乎是被压抑的空气憋闷着醒来,她大口大口得呼吸着,屋子里忽的变得潮闷起来,闷的她心里烦躁不已。 “流烟!” 因着天气暗屋子里也是昏暗一片,暗的不知道时辰,流烟跨步进来,蹲跪在青栀的床榻边儿上,青栀问她 “什么时候了?天还没亮吗?” 话刚落下片刻,只听的噼啪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吓得青栀周身一凛,寒毛几欲倒竖起来。 流烟忙将屋子里的窗子尽数关上,手里握了一杆白玉两扇呼呼的为青栀扇了扇,缓了屋子里的闷热,半晌青栀才开口问 “今日是要下大雨吗?这雷声怕的厉害。” 流烟轻笑了一声说 “可不?半夜就潮闷起来了,今早可是连太阳都不见了,又闷又热的让人难受,快些下些雨倒好些。” 说话间雨点子就落了下来,啪啪啪的打的窗纱上的绢纸砰砰作响,青栀惊叹道 “这京都的雨竟这般厉害?北荒常年都是冷的,虽下过雨但也只是缠绵细雨,这京都的雨头一次见,竟然是这般磅礴吓人。” 流烟也未见过这般大的雨,同样惊异,两人将窗子稍稍掀起了缝隙,水汽透着青草泥土的气味钻进了青栀的鼻子里,空气中还是有闷闷的热气,只是添了些水汽倒没那么让人烦躁了。 “小姐。” 袖音一回来便看着流烟和青栀半猫着身子,这般亲亲热热的凑在一起看雨,她心里有些吃味,手下便用了些力扔了雨伞,青栀瞧她撅嘴拧眉的样子笑道 “这丫头,来京都不久别的没学会,倒学会吃味了,瞧你身上的水,赶快去换身衣裳,我可不想你受了风寒过给我啊。” 袖音撅着嘴不开心的嘟囔着 “原是奴婢直肠子,还想着出门给小姐买最喜欢的那家龙井虾仁和柳叶糖,小姐见了定会开心些,没成想流烟更会讨得小姐欢心,倒显得奴婢这番多余了。” 流烟伸直了手指戳了戳她笑道 “小姐平日里可不最疼你,你可没良心的,见小姐今日与我亲近一点你便吃味了。” 袖音嘴硬回她,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倒是调笑起来,青栀也乐的看她们这样,嘴角难得的挂上了一番笑意,眼里含了一丝惬意。 “噢,对了对了。” 袖音想起什么,也顾不得和流烟说笑,忙着扑腾一声跪在青栀面前抬起了脸得意的说 “你猜,奴婢去您常爱去的那家铺子里听到了什么?” 青栀捏着手绢遮了遮笑,点了点她的额头说 “这丫头,又藏了什么事儿?瞧你的眉毛,都快飞起来了,快起身说罢。” 袖音嘿嘿两声,拿起妆屉上的羊角梳替青栀梳着头发,语气里满是雀跃,她欢喜道 “这可是小姐听了也会开心的事儿,今日我在铺子里买柳叶糖,听跑堂的伙计说一桩奇事,本来奴婢想买了糖便回来,可隐约又听到什么六皇子,便凑了凑热闹,那伙计说不知怎的当今的六皇子突然就看上了一个丫鬟,而且那丫鬟是从方府偷了金银细软跑出去的,奴婢再仔细听下去,您猜呢,那伙计又说,听人说那丫鬟本是京都一个大官的女儿,早年间许给过六皇子,可因为犯了大事被斩了头,丫鬟被流放到北荒为奴,是合懿郡公主瞧见她可怜,求的皇上免了她流放之罪收进了方府当个丫鬟,这本来呀是天大的好事,合懿郡公主仁慈,却不成想给了这没心肝的丫鬟背主的机会,还说六皇子与那丫鬟自郡公主来到京都的一两天,便因着旧时情谊便勾搭在一起了。” 袖音越说越得意,越说越起劲,顾不上青栀微沉的眉头,继续道 “外面的人都在说小姐您人美心慈,说花赋背主弃义,又说六皇子平日里看起来清风霁月的人,竟然会勾搭别人的奴婢,这么两个人凑一块,竟然倒是相配!” 见袖音没有说完,青栀从镜子里瞅了她一眼问道 “你的话,怕是没说完?” 袖音梳着头,脸上有些难为的笑着说 “接下来的话不配郡公主污了耳朵。” 青栀挑了一支金蝴蝶流苏簪子在鬓边比了比说 “说罢,不说,你不也憋的难受?” 袖音拍了拍自己的嘴,忙笑道说 “伙计还说六皇子能做出勾搭别家丫鬟这种下作事,是因为他的母妃出身低贱目光短浅,才教的六皇子鼠目寸光了些。” 听完后青栀啪的一声将金蝴蝶流苏簪子拍在了花梨木雕刻牡丹花开的桌上,用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