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游瞧见青栀站在那,身子隐约的往她这里靠了靠,隐隐的将青栀挡在身后,青栀用帕子遮了遮嘴边的笑意,伸出手示意内侍起身,嘴角边儿上一抹淡淡的笑看了一眼起身的内侍,语气虽平静却含着不小的威仪问到 “今日我大哥被留在翰林了,这府中卜游师兄是最能做主的人了,可卜游师兄不是朝廷的人,有些事怕做的也得不了您的眼,请万望担待些,这雨这般大,莫要惊了我母亲,她虽然还年轻可身为儿女的还是不愿意母亲被叨扰,冒雨而来。” 内侍眼皮像是痉挛一般猛跳了跳,他跟着皇后许久,话里有没有藏着棉针他一耳便分得清,内侍舔着脸继续笑着说 “合懿郡公主严重了,那能劳烦诰命夫人冒雨前来呢,既然这位先生是府中贵客,那方才自然是奴婢唐突了先生才是,万望先生不要怪罪。” 青栀伸出纤细的手指接了一点雨水,漫不经心的说 “卜游师兄怪不怪罪不打紧,可是鹤鸣道长若听的我没有照顾好他的弟子,就怕他再也不登我方府的门了。” 这轻飘飘的话,听在内侍耳里他只觉得一股子冷汗从脊梁骨透了出来,寒浸浸的让他极不舒坦了,内侍连忙跪在雨水中的青石板上,砰砰砰的磕了头说 “先生勿怪,先生勿怪,奴婢真真是瞎了眼方才唐突到先生,奴婢这就给先生赔罪,啊,对对对!方才踩到先生的鞋子了,奴婢这就为先生擦,这就擦。” 这内侍前后的态度让卜游一时间竟然没有动弹,任着他擦了几下,这才忙收了脚噔噔噔的向后退去,那内侍见状有些局促的抬头向青栀求助,青栀勾着笑说 “罢了,你起来吧,既然是皇后娘娘身边儿的人,那就更应该守着点规矩才行。” “是是是!” 青栀见内侍已经没了当时倨傲的模样对一旁的流烟说 “你去将那个如意云纹斗篷拿来,莫要让皇后娘娘久侯了。” 青栀接过伞俏生生的说 “那便走吧。” 内侍弓着腰掸了掸袖口上的雨水,正要去扶青栀,可青栀那肯他扶自己,脚下略微挪了挪径直向府外走去,那内侍连忙跟了上去,又替青栀打了帘子,她踩着脚下的小凳子坐进了马车,蹙着眉,将脚边已经湿漉漉的裙边捧起来,这王城的雨实在是多的有些生厌了。 马车走在路上,碾过浸满了水的青石板嘎吱嘎吱的。流烟打着伞走在马车外面,马车走的急,雨又不肯下的小一些,满眼的雨幕扑着人而来,只一步流烟的衣裙便已经湿透了,等到了皇后殿前流烟周身也只剩心口的衣裳是干呢,青栀将披风递给流烟,她转过脸了然轻笑道 “雨天湿冷,你先披着衣裳等我。” 说罢随内侍进了殿里。皇后的寝宫她不是第一次来,可每一次她都不得感叹这殿里刺眼的黄金纱帐,和烈如火焰的火狐地毯交织在一起带给她的奢侈感,黄金纱帐那不是只端了个名字的,确实是真切的黄金参杂在里,又经过绣娘们的巧手将它们制成奢靡的金牡丹。 青栀的裙角已经被水沾的沉重起来,婢女们掀起那黄金色的纱帐,皇后和皇上正威坐在正殿的两把蟠龙雕花大椅上,他们面前跪着一个身穿素绒绣花裙的女子,只是那女子的背影,让青栀沉静的脸上惊了一番。 “臣女方青栀参见皇上,皇后,皇上,皇后福寿安康。” “起来吧。” 皇后坐着饮了一口茶,说话的是皇上,青栀抬头看了一眼,苏君衍正垂下眼帘藏着眼角的一丝疲累? 青栀起了身端然站在那里,没有开口询问,像是过了许久,皇上才叹了一口气悠长的气问到 “你可知今夜为何借着皇后的名义让你进宫一趟?” 青栀福身回到 “恕臣女愚钝,实在不知。” “不知?” 坐着的皇后宽了宽绣袍,宽大的绣袍上满是镂金丝钮牡丹花纹,鸾凤凌云髻上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悠悠垂在她额间,散着不可小觑的光。 皇后用她那双玄色底面绣米珠的鞋子抬了抬,她眼巴前的女子立刻缩了缩身子膝行至皇后脚前,额头和赤金红色的地毯碰撞出沉闷的咚咚声。 皇上指着地上跪着的女子问青栀 “你可识得她?” 青栀神色平淡眉眼弯弯的说 “自然识得。” “那你可知道她的来历?” 青栀原本明定灿烂的眸子激起波澜又逆流而过,皇上见状问她 “你不知?” 青栀收了眼底的波澜抬起了脸面回道 “臣女知晓,当年臣女于乱军之中救得她,托大哥哥过了兵部刑部的手拿了她的身契这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