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去么?”
晋王于心不忍,就像小儿子守在边城,他也放心不下是一样的。
宋九点头,不去一趟,岂知寮军的情况,那些被带去的神机宫的人,还有那遗落的兵器谱下册,以及那不为人知的藏宝残图,这些都不能落在寮国人的手中,助长了他们的威风。
一旦寮国人研制出火器那就是用来对付他们燕国人的。
晋王也没办法再劝,倒是宋九问起了晋王的身体情况,又还想见小叔子一面。
一提到小叔子,宋九明显的看到晋王的眼眶都红了,能听得懂人心声的宋九瞬间惊住,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晋王。
任荣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在想着怎么不见弟弟呢。
晋王面色艰难的说道:“他,旧疾复发,得在院里静养。”
晋王没有说出来的是,与寮国军那一战,当时他还没有赶来燕山府,义儿带兵守城一月,受了重伤,若不是主帅无法行动,这营州城也不会失守。
要不是晋王赶来了,燕云十六州恐怕都难保住,而义儿,一旦落入了敌军手中定会杀了他祭旗,万幸人是救下了,可惜这旧疾复发,药石难医。
宋九连忙开口:“我立即写信去百经观,将牧心请来。”
晋王摆手,牧心年纪大了,经不得长途跋涉,再说即使牧心来了,他无非是开药方将养,旧疾难医,谁来都一样。
“牧心愿意留在百经观静修,且由着他吧,不必再惊扰他老人家了。”
晋王带夫妻二人去后院。
看着五步一岗的边军,仍旧感觉到边关阵地的紧张。
两人来到后院,推开小叔子的寝房,看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人儿,此刻他闭着眼睛,是服了安神的药睡下的。
“去往京城的奏折里并没有提及此事,是不想此事在京城里传开,义儿这一生多病痛,他是舍不得换下铠甲做个闲散的贵公子。”
“且由他养一养吧,或许一年半载的就好了呢。”
几人站在门口看了一眼,也没有再去打扰床榻上睡着的人,而后出了屋。
这一眼便是离别,宋九明显看到丈夫眼中的不舍。
“父王,我们不能在边城停留太久,不然会引人注目,今日到了,休息一夜,再半日就要出发了,孔修宝带来的粮草都在客栈,今夜派边军秘密去取,明日我们商队就得轻装离开。”
晋王叫来副将派人去接救济粮了,而面对着即将离别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妇,晋王心头五味杂陈,生下三个儿子,庶子死在了大儿子的刀下,小儿子如今卧床不起,完好无损的大儿子本该养尊处优的在京城,然而又被派去寮国涉险。
晋王眼神复杂的看着大儿子,他其实很想问一问当初大儿子为何杀了庶兄,晋王也是在追查庶子的下落时发现的,那跟在长公主身边的京卫中有人知道内情。
人的确是大儿子所杀,却是长公主悄悄地安葬,所有人都瞒着他,虽然庶子背着他在京城跟了长公主,犯了不少错事,然而白发人送黑发人之苦,心头仍旧难以释怀。
晋王心头暗忖:“或许当年荣长杀荣景也是迫不得已吧,如今荣长又去涉险,岂能提起这事。”
晋王压下心头的疑虑,拍了拍大儿子的肩膀,交代道:“到了寮国,你要万分小心,要听你媳妇的话,她不准你做的事,你绝对不要去做。”
任荣长点头。
唯有一旁的宋九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她震惊父王竟然知道了她夫君杀了庶兄弟一事。
“为父年纪大了,再也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境地,所以荣长,一旦有危险,你和你媳妇无论如何都要逃回来,即使任务失败也没关系,尽力就好。”
“这些日子,我会派边军潜伏在寮军边营,你们一旦回来就有人接应。”
任荣长重重的点头,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父王为何是再也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但是他一定会将媳妇平安带回来。
“对了。”贤王想到一事,带着两人又去了书房,而后从书房的暗格里拿出一块玉佩,那玉佩上正面写着一个勤字,背面写着燕字。
晋王将玉佩交到宋九手中,解释道:“当年边城粮草短缺,长公主与陆震在京都发难,我当时捉住了寮国小王子耶律达,本可以借机趁胜追击,便能一举拿下寮国的。”
“可惜,当年粮草不够,我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将我府上幕僚勤焕放到了耶律达的身边,故意以商人的身份将他救出,一同去了寮国。”
“这些年勤焕一直给我传递寮国的消息,然而就近一年,消息就断了,也不知勤焕有无危险,人是否还活着,你们到了寮国,可寻找此人。”
“此人聪慧精明,若是活着,也定会在寮国有了一定的地位,见到他,他或许能帮到你们。”
宋九将玉佩收好。
天亮时,夫妻二人告别了晋王,走时还像来时一样,一身黑衣,翻墙而去。
晋王站在廊下看着夫妻二人离去的背影,心头很沉重,希望大儿子这一趟不会有什么危险,不得不感叹,父子三人皆为了国家而不惜涉险。
宋九回到客栈,孔修宝已经带着心腹将粮草交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