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雪急得眼泪都来了,可是身子太过虚弱,最后晕厥了过去。
阿奇默默地守着荣雪,宋九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便转身出去了。
按着季节来看,寮国国君的捺钵要去往其他都府,不会一直留在上京城,而夕妃和先太子耶律了存明要想造反,必定是在这一个月内下手。
难怪夕妃要她的五百担粮食,为了自己得到权力,不惜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
影卫们已经下地道往北皇城去了。
按着宋九画出来的舆图,密道经过北皇城大街,上了街再想办法潜入大王府,却不曾想这夕妃挖的密道有讲究,除了主干道直通皇宫之外,另在主干道旁边有密道去往几处部族毡庐的密道。
影卫们向来谨慎,察觉有条密道正是去往乙室部大王府的,心头一喜。
影卫们走到大王府密道的尽头,竟然是在兀里只的书房之下,竟然还有一处孔洞能听清上头人说话。
今日兀里只将乙室部各位长老聚集在书房之中谈事,说的正是南城粮仓被烧的事。
族里几位长老怀疑是其他几部所为,粮仓指不定没有烧,只是盗走了粮食再放火毁灭了证据,若是如此,他们乙室部也不能坐以待毙,早早将南城汉人的粮食抢光。
兀里只听完几位长老的话,却是沉默着没有发话,直到几位长老察觉异样,纷纷看向大王。
兀里只想了想说道:“那对夫妻送上的五百担粮食,若是落到咱们手上,又何须去南城抢粮?”
长老们震惊,五百担粮食可是在大王子手上,岳丈要抢女婿的粮食,那要是被发现,可是死罪。
兀里只接着说道:“大王子府的护卫控制住了南城城门,想必此时王府里护卫不多,再加上南城第一勇士并没有上任,正是咱们的好时机。”
“五百担粮食是我兀里只抢回来的,岂能拱手相让的道理,今夜咱们就动手。”
长老们立即起身相劝,兀里只摆了摆手,显然他已经做下了决定,长老们还在劝着,底下密道里的影卫们轻手轻脚的离开。
乙室部的这条密道除了能直通书房偷听兀里只商议密事,还有一条通道,竟然是通往大王府的一口井。
整个大王府的日常用水都取自这一口井,密道却挖到了这儿,他们这是要意欲何为?
倒是方便了影卫们从水井中出来,行走在大王府,才发觉这大王府内的治安并不严格,许是这后院的女人多,不准外面的护卫入内。
大王府的巫医大白日的正从后院给一位妇人看了病回来,午饭时分,巫医正坐下来准备着饱食一顿,突然屋里多出两人,其中一人大刀架到了巫医的脖子上。
上一次被这么威胁还是在戏楼那会,替一位汉人勇士治伤,他大概猜测到那汉人勇士是什么人,但他惜命,一直不敢提。
而今又有人要将他带走,发现带走他的人也是汉人,他就知道是谁要带走他了,定是那位汉人勇士又受伤了。
只是令巫医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对方总共才来了四人,不仅能勇闯大王府,还能大王府轻松脱身。
被蒙了眼睛的巫医虽然看不到路,却能感受得到,他是从大王府内的水井离开的,而且有条密道能够直接离开北皇城。
这个秘密相当震撼,有人挖通了南城和北皇城的密道,北皇城岂不是危险了?
巫医已经知道这一次被带走凶多吉少,对方将密道的事泄露,他定是会被人灭口。
如宋九所承诺的,乙室部的巫医在晌午时分带了回来。
这会儿巫医脸上的布给取下了,他硬是不敢睁开眼睛,他不能看到他们的长相,看到了就是死路一条。
宋九声音温和的开口:“睁开眼睛,好好治病,只要我们平安离开了上京城,便留你一命。”
巫医不得不睁开了眼睛,这一看他知道了,他没有猜错,南城第一勇士府,如今也是上京城的宗师府。
只是这一次看病的不是那位汉人勇士,而是床榻上躺着的一名女子。
巫医不敢怠慢,伸手上前探病,发现致命伤是肩上流血过多的伤口,如今南城这么乱,不要说请好的大夫了,便是购买好的药材都难,难怪会千方百计将他从大王府绑出来。
“能救,只是……”
巫医朝宋九跪了下去,他想活命,他是乙室部的人,他也舍不得自己的族人。
影卫们拔刀相向,宋九抬了抬手,接了他的话:“我们离开上京城时,你就自由了,若是我们死在了上京城,你也别想活。”
巫医心头沉重,只好下药,他从怀里拿出蛊虫。
影卫们很担心,宋九反而叫影卫们退下。
数只蛊虫爬在刀伤处蠕动,看到的人只觉得泛恶心。
宋九也是头回见到这么治疗伤患,心底也是毛毛的,却仍旧镇定的盯着伤口,肉眼可见的脓肿的伤口消了脓,流出新鲜的血,这些蛊虫也爬在那儿不动了。
巫医就要给荣雪包扎,宋九疑惑的问道:“这些虫子也是伤药?”
巫医点头,在上京城里,最好的伤药就是他养的药蛊,这些除了族里的长老和大王能舍得用外,其他人可不会有这待遇,而且平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