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可不在御史台当值,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还能受到皇上看重,都是看在他们家三代忠臣的缘故。
可是蒋家子孙不曾位及权臣,可不能得罪了秦丞相。
蒋老正要出来当和事佬,宋九便问起了他先前见到黑衣人的细节,结果蒋老临时编造出来的,前言不搭后语。
最后实在是圆不过去了,只得叹了口气,将实情说了出来,他的确看到有位穿绯衣的官员拾步向前出手,对方动作敏捷,他初始还以为自己眼花。
毕竟当时发生的太快,而且刺客没有射中就被台上的人发现,所以他认为只是眼花,当时就不好说出来了。
秦丞相看向蒋老,“蒋老说话可得三思,当时果真如此么?”
蒋老脸色变了,被秦丞相这么一看,心思动摇。
宋九却突然开口:“这么说来,那就将人交给刑部来审吧,到时候还得蒋老去一趟刑部。”
蒋老脸色大变,连忙看向宋九,恳求着自己一把老骨头了不愿意去刑部。
这时前头的两位三品大臣也出列,说是有线索,随着这两位大臣出列后,又有两人出列。
但凡说出线索的官员就可以不必站回原位。
最后剩下秦丞相一人,他面色平静地看向宋九,显然他没有线索,也不怕背后射箭的五品小官,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原地。
这些人提供的线索都是假的,无非是五品小官的箭。
原本还一脸温和听着各位大臣提供线索的宋九,此刻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她的美眸从秦丞相身上扫过去,最后落在拿着弓弩的五品小官齐金。
顾谨言也明白了宋九的用意,当即开口:“凶手找到了,就是他。”
顾谨言的手指向了齐金,众位朝臣大惊。
贤王妃不是在大典上此人是栽赃么?怎么又成凶手了?
齐金听到这话吓得腿一软朝顾谨言跪下了。
一旁教他用箭的禁卫军如实说道:“禀将军,此人用的是左手箭,右手掌节处握弓有薄茧,左手食指中指上有明显握箭的茧痕,虽然都不算深,却绝对熟悉箭术。”
然而刚才的齐金一直在反复的问禁卫军怎么使用,且学习时用的是右手箭,自然像是不会的样子。
若不是禁卫军观察入微,不会发现他使用左手箭。
“用力的手掌略大,小的也观察了他的手,常年用力的手该是左手,若没有猜错,他真正写得一手好字的手也是左手。”/
众人听了,震惊不已,此人会左手字?可是在衙门里的同僚根本没有看到过他左手握笔。
但是有了禁卫军的判断,顾谨言亲自上前查看。
手中握着弓弩的齐金看着顾谨言独自上前查看他的掌心,眼神微动,然而宋九察觉到他的细微处了,却仍旧没有听到他的心声,此人恐怕不是城府深,而是他思考的方式与人不同。
没有提前听到心声,但是宋九感受到杀气,她来不及叫住顾谨言,顾谨言便独自上前毫无防备的靠近齐金。
齐金右手中的弓弩迅速落入左手,并快速的抵在了顾谨言的胸口。
“都别动,否则我杀了他。”
顾谨言站着没动了,禁卫军却是气坏了,自家将军被人要挟了,哪能忍,一个个的包抄了过来。
“都说了别动,当真以为我不敢下手?今日我若不能活着出宫,我也定会拉个垫背的。”
弓弩是张开的,只要他的左手扳动了机关,前方利箭便直接射入顾谨言的胸膛。
而且这么近的距离,连躲开的余地都没有。
宋九叫住了禁卫军,若有所思的看了顾谨言一眼,这就问齐金为什么要刺杀皇上,受谁人指使?
齐金哈哈大笑,他朝前方怕死的几位老臣看去一眼,眼角余光却从秦丞相的身上滑过去,宋九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时,他已经收回了目光,似乎也没有异样。
“我乃前朝忠勇侯之孙,祖辈曾受流光帝姬的恩惠,读书入朝为官就是为了取狗皇帝的性命,为帝姬报仇。”
宋九皱眉,前朝忠侯满门忠烈,不是跟在流光帝姬逃亡时断后,男丁都死了么?怎么还留有后人?莫非那时有妇人腹中怀有孩子?
齐金是不是前朝余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朝中有人与前朝之人勾结,一个五品官员绝无可能将弓弩带入大典,那个帮他的人是谁?
宋九朝平西侯看去,平西侯神色难辩。再朝首位站着纹丝不动的秦丞相看去,更是看不出波澜。
“全部让开,放我走——”
然而齐金话才落,顾谨言身子一歪一掌劈在他的后脑勺,人直接被击晕。
弓弩落了地,只见那前头的铁箭竟然是根断箭连在一起的,也就是说刚才即使齐金出手,箭头也射不出去,不过是引诱他说出实情来罢了。
真相查明,顾谨言朝宋九看了一眼,目光里有感激,多亏得贤王妃帮忙出手。
眼看着朝臣即可散去了,前方的秦丞相突然朝宋九开口:“贤王妃好聪慧,三言两语便审了案子。”
“只是臣有件事没想明白,贤王妃仅凭禁卫军所说的茧痕就能断定是此人,是不是证据不够充足?”
都想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