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氏还没有反应过来,黑影就这么蹲在窗台前,目光凌厉地看着欧阳氏,他不动也不说话。
欧阳氏吓了一跳,就要叫出声来,来人手中多了一柄匕首,正对着欧阳氏。
欧阳氏很快冷静下来,她认出来了,来的是她千方百计想要杀死的燕国贤王,也正是此人杀了她的儿子。
仇人寻上了门,可见许家军败了,没能给儿子报仇了。
欧阳氏笑了,她的目光从那柄匕首上收回,再看向逆着光看不清模样的贤王,问道:“你看我像燕国的长公主么?”
欧阳氏竟然会中原语。
没人知道那是欧阳氏学到的仅有的几句,也是为了取悦陆丰的,而她内心痛恨着中原语,她是地地道道的褚国人,她不是燕国人,她是欧阳氏,她为何要学燕国的长公主,那个为了政权而去和亲的公主了有什么好惦念的。
任荣长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只是他向来不关心,尤其不喜欢过多的情绪,耽搁了他回去的时间,于是跳下窗台入了屋。
潜邸,宋九几人一夜未睡也没有什么睡意,都坐立不安的在屋中等着,她家夫君还没有回来。
潜邸外,有许家军的兵过来传话,说要见国君,毕竟整个焕城的人都不知国君已经连夜离开回了京城。
金吾卫将那许家小兵拦下,小兵没了办法,只得含泪说出实情,他家夫人天亮时自谥,做为许家妇,绝无可能会自谥,尤其是他们的小主子才去没几日,夫人更还得扶灵回京,所以许家军认为有人逼迫主母自谥而亡。
金吾卫脸色微变,昨夜发生了太多的事,那间烤甘薯的铺子被炸了,而里头死的人却多是许家军,这中间恩怨一看就明白了。
如今许家妇没了,那出手之人用脚指头也想得出是谁了,但是多吾卫能想明白却不能将人交出来。
国君归京,留下来的金吾卫除了监视贤王一家不准出城外,同时也是在焕城保护他们一家,尤其是昨夜又被抓来的几人,一旦传出去陆丰也在此行,恐怕许家军非得造反不可。
金吾卫叫那许家小兵去报官,可由忤作亲自验伤,由捕快追查此案。
许家小兵气得不轻,怒道:“众位还有这闲心在此地拦下我,不如派人进去瞧一眼,敢问燕国贤王可在府中?”
金吾卫怒斥,一个许家的小兵敢指使金吾卫办事,活得不耐烦了,即使先前国君对许家有特赦,但是如今许家小郎已死,话事的许家妇也不在了,许家军算得了什么。
许家小兵被金吾卫赶了出去,许家小兵骂骂咧咧地只得去衙门里报官。
而金吾卫赶走了人,内心也没有底,于是派了两人去客院探情况。
客院里齐聚一堂,被扣押的客人倒是心大,还叫下人准备了接风洗尘的酒宴,这会儿好酒好肉送进来,一家人正吃着呢。
金吾卫过来,就一眼看到了主座上坐着的燕国贤王,其次是左侧位置上坐着的陆丰,以及贤王府的晚辈们。
一个也没有少,贤王不是在堂前正吃着呢,不过昨夜回来的时候,贤王是不在的,不过那都不重要了,只有金吾卫知道贤王昨夜不在,眼下在了,便没有了把柄。
金吾卫安心的出去了。
宋九看向金吾卫离开的背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欧阳氏死了,许家母子都死在了焕城,想必在京城,许家其他人也成不了事,好大一个世族也怕是要倒台了。
陆丰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酒,手中的筷子却一直没有动,他看向贤王,又看向贤王妃,半晌也没有开口。
宋九打破了压抑了气氛,说道:“陆先生可以直言,这周围都是自已人。”
客院里守着的都是府卫和亲卫,那些金吾卫都守在外头,只要他们不出城,金吾卫是不会拦他们的。
有了宋九这话,陆丰动容,他看向贤王问道:“不知她可曾留下什么话?”
或许这么多年,即使是个慰藉,也会日久生情吧,陆丰从昨夜来了潜邸后便一言不发了,今日宴上,他还是问出了口,他已经猜到了吧。
任荣长放下酒杯,想起昨夜一事,如实说道:“她问她像燕国的长公主么?”
陆丰怔住。
宋九几人纷纷看向陆丰。
陆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她还是这么想的。”
宋九看到了陆丰眼眶里的泪意,日久生情,只是当时他不明白,欧阳氏也没有明白,她这么逼迫着陆丰,只会将人越推越远。
任荣长又说了一句:“她说她都是为了许氏家族,还叫先生忘了她。”
陆丰拿起酒壶起身离席,没有再说话,而是独自离开了。
任明宇起身想要追上去,被宋九叫住了。
“让先生清静一会儿吧。”
吃过饭后,任明宇和裴小西一脸神秘的跟着任明荣进了侧室。
宋九和小团子叫金吾卫将剩下的吃食分下去,再派人给客栈里的奴隶们也送些吃食去。
客栈密道被发现,那些掌柜和伙计估计都跑了吧,客栈里那么多的奴隶,都没吃上呢。
金吾卫去了,但很快又从客栈回来了,金吾卫见到宋九,无奈禀报道:“夫人,客栈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