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着她的暖香气。
温馨而满足。
被禁已久的金雾借着他的心神动摇的空挡,从他单薄的脊背钻出来,纷纷小心翼翼地避着他,争先恐后地钻进被子中去。
正一脸满足微笑着的少年被金雾探索的温软饱满的触感催得呼吸渐紧、双目失神,下意识地抿着她的耳垂轻轻地吮咬着。
沉溺不过片刻,眨眼之间,他恍然回过神来,忽地直起身,冷着脸掐诀强行收了想方设法拼命缠在她身上厮磨的金雾。
却因此惹得无数不满的金雾在神魂中肆意穿行,互相抽打厮杀扭曲泄愤,顷刻之间,他的脸色越发苍白。
他取走颜浣月枕下的四枚铜钱抛回房顶原位,只咳嗽了一声
,她就忽地睁开双眼。
颜浣月一睁眼,就见月光下,一个清瘦的人影坐在她床边。
“颜师姐,方才怎么也叫不醒你,外面又出了些动静,我只能自己出去看情况,谁知有个纸人......”
颜浣月嘴里有一缕并不真切的血腥味,身上泛着一阵极为细微的麻痒不适。
想来是被魇住后一动不动,血液受迫而引起的麻痹。
她坐起身来,掐起一道法诀,指尖燃起一簇小小的火苗。
灵火映衬下,裴暄之的脸色白得有些吓人,鬓发散乱,衣衫不整,衣袖上甚至还有血迹。
颜浣月心里一沉,问道:“你怎么了?”
裴暄之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血来,却又强自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克制着痛楚,冷静地说道:
“我听到外面有些动静,便立即想要叫醒你,可是你睡得很沉,我猜测可能出了问题,因此想出去看看情况,好确定是我可以自行解决的,还是需要给天衍宗众人报信的。”
“可一出去却见一个纸人在空中飘着,有些像玄降的做派,但我不能确信,它正要往窗外飘,闻声回转与我一番缠斗,似乎被我伤了,因此顺着走廊里那扇窗户逃遁了。”
他猛烈地咳嗽了起来,颜浣月立即抬手扣住他的手腕帮他查看脉搏。
裴暄之任由她查脉,继续说道:“它说是与仪山姜氏有仇,才来寻这替姜氏杀人炼丹的玄降罪人,这与我等无关,叫我们莫要多管闲事……我回来在房中寻有无玄降的铜钱,果真有,就在那桌缝中。”
裴暄之顿了顿,又艰难地咳了起来,稍缓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道:“颜师姐,我心口有些疼,我想躺一会儿……”
正说着,整个人一软,坠落的丝绸一般顺着床沿滑落在地,背靠床沿昏死过去。
颜浣月赶忙将他抱起来放到床上,抱着他喂了一颗丹药,这才取出一道黄符,掐诀催动。
不消几息功夫,潜在野店四周的天衍宗弟子便从夜色中御剑而出,进了客栈。
灯火忽地亮堂起来,楼梯上三个疯疯癫癫的人紧紧缩在一起。
薛景年带着众同门悄无声息地掠到二楼,客房里,一个老妇人抱着一个小女娃睡得正好,再往过一间,一个精瘦的青年正昏睡在门边。
薛景年踏着长靴继续往前,单手推开一扇半掩的门,却见月光下,颜浣月坐在床边抬眸望向门边众人。
而她怀里,紧紧地抱着昏迷过去的裴暄之。
“薛景年,你们去后院看看,据我嗅到的气味,那里应该是燃着掺杂'朝暮'的香,不过香里似乎有别的材料,我们并不受惑,此事或许能与仪山姜家扯上关系。”
薛景年抬了抬手,身后几个同门立即翻身从窗户下到后院去探查。
他看着颜浣月,语调低沉地问道:“他怎么了?”
颜浣月缓缓将裴暄之放倒躺好,回道:“他被人重伤。”
“哦。”
薛景年嗅了嗅冷涩涩的风,只觉得浑身有些意外的寒凉,因取她不要的那份雪晶,他身上也有伤没有康复,不过好像也无人察觉。
“朝暮”是仙门禁药,因总是与其他香料掺杂在一起也很难辩识。
她不太会有机会接触“朝暮”,她大约也只接触了裴暄之。
用魅妖所炼的药那么多,味道应有不同,她怎么就只猜后院燃的是最难见到的“朝暮”?
不……
她一定只是见过“朝暮”这种药而已,肯定不是从裴暄之身上嗅到了什么能令她感到舒心甚至是喜欢的味道……
.
仪山,姜家。
一片湖光山色之中,姜叙声倚栏看着水中胖嘟嘟的几尾锦鲤。
这种锦鲤生于地火寒潭之中,受极阴之火,极阳之水所炼,鳞片披五色,泣泪如火珠,十分珍贵,整个天下能得此锦鲤者也不过三五之数。
就算是他,也不过是在赢了一次试炼时,从明德宗长老的琉璃鱼缸里捞出来了五尾,特意养在家中湖泊里,由专人养护。
一旁侍从递过来一个白瓷染青碟,碟中放着五颗赤色丹丸。
他今日心情甚好,随手接过染青小碟,捻起一颗赤丸往湖中一拋。
五尾锦鲤身现霞光,争先追着赤丸跃出水面,间以几滴藏着火色的水珠四下迸溅,当真是美不胜收。
姜叙声难得地笑了笑,正欲将染青碟还回去。
身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