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青山心里疑云愈浓。 莫长林?怎么会是他?他惹了什么人? “这贼是叫莫长林?” 他不动声色,又给胡捕快倒了一杯酒。 这酒味甘性烈,几杯下肚人就晕乎乎了,薄青山喝得克制,但几个差役都已经东倒西歪了。 只有胡捕快还存着一丝清明:“...他是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但是他已经死了...我要把东西找回去...” ...... 薄青山套出话后,按捺住心中的浪潮翻涌。 面上一派冷静,吩咐杭生将几人扶去醒酒后,热情地送出门:“几位官爷大哥醒醒,方才几位醉倒了,快趁着天色尚早回城吧,省得回去后县太爷怪罪你们。” 胡捕快晃了晃脑袋,只觉得头痛欲裂,他分明也没喝多少呀! “谢谢薄兄弟,这事就拜托你了。”胡捕快不疑有他,带着几个人走了。 送别胡捕快后,薄青山沉了脸色。 这人虽然有官府刻的捕印,身份似乎是没错的,但是话里话外疑点重重。 既是找人,却又没有县令的手信,也不知道犯人的籍贯住所,只能勉强摸到几个村子大概的范围。 他们又如何知道人已经死了,又是什么样的宝贝在人死之后还这么锲而不舍地搜寻? 恐怕他们不是县令派来的人,丢的也不是宝贝,而是某样见不得人的东西。 商不与官斗,杭生担忧地看了一眼正在沉思的薄青山,想劝说他不要插收和官场有关的事情,却清楚自己说的爷听不进去。 爷大病初醒后就转了性子,虽说还是执意要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定居,但对许多事情都开始谋划和插手,跟从前私下随心叛逆的那个薄二郎完全不一样了。 杭生不知他家爷确实已经换了个芯子,凡是身边发生的每一件可疑的事都要查清楚,没准就有可能与他上辈子的死因相关。 “上回让你去查那丫头碰见的那人,可有眉目了?” 杭生抽回思绪,肃色道:“死人身上除了衣裳什么也没有,已经拿了画像让荆州的人去暗中查了,这几日消息应该就能传来了,爷再等等。” “好,去寻那丫头过来,我有话叮嘱她。” 他自斟自酌起来,等待着来人。 莫惊春进门就闻见一股酒气,不过并不难闻,她走进喊了一声:“薄大哥?” 桌前的人抬眼打量她,冁然一笑:“来了?坐。” 莫惊春心中忐忑,他刚刚和那群人周旋,不知道这回是有什么话要告诉她。 “方才我套话,那些人在寻的正是你爹娘二人,不过人已经被我糊弄走了。” 莫惊春猛然抬眼看他,惊疑不定:“怎么会...” 薄青山收起酒盏,换了一壶清茶,替她倒上一碗:“别紧张,尝尝这茶,能定神的。” 她手中被塞入茶碗,勉强喝了一口。 “他们不仅是在找你爹娘,还知道他们已经死了。” 接下来的话,更是让莫惊春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她捧着茶碗,眉头拧紧,似是想不明白,又隐隐有些怀疑。 薄青山心中微叹一声,可怜小丫头被卷入这种事情,不过他一定要叫她提前知道,早做准备。 “我瞧他们身上应该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并且不能声张,这才引得官差又来村子里秘密搜查,打着找人的幌子。惊春丫头,不管是不是偷盗来的,你知道什么都要如实告诉我,我能帮你。” 若能护她渡过这些事情,眼看她嫁得一户好人家,他也就完成了对她的补偿了。 莫惊春脑中思绪纷乱,心乱如麻。 薄青山知她胆小,在一旁温声鼓励:“没关系,慢慢想,我不会害你。” 杭生听着,心情也不知作何感想:爷对这个莫惊春的维护还真是莫名其妙的,莫名其妙让她做家里的厨娘,虽然饭食挺好吃的吧,可是莫家村多的是手脚麻利的妇人... 更别说莫名其妙教她认字、莫名其妙帮她隐瞒,啧... 爷最是面热心冷的人,家里一堆弟弟妹妹不见他亲近,怎么对着一个黄毛小儿扮起了好大哥? 薄青山温柔的安抚让莫惊春稍稍平静下来了,她说出了莫长林夫妇当时身上的一些细节:“伤口在头上、后脑勺是被石头砸碎的...村大夫说就是那道伤要了他们的命。” 她回忆起二人的尸体,泪水忍不住涌出,要一个小姑娘再次回想爹娘的死状着实残忍。 薄青山静静听着,还好莫惊春不只是一个十岁的姑娘,她的身体住着死过一次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