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别过来……”淳常在吓得一个哆嗦,踉跄地往后退,心头涌出无限恐惧,手一抖,风筝落入水中,紧接着便是脚下一软,浑身颤抖地跌倒在地。 周宁海将淳常在逼到角落,笑得如同地狱来的鬼魅,他冷笑着开口:“小主别怕,奴才手很快,没一会儿就能送小主去见阎王,保证让小主感受不到一丁点痛苦。” 淳常在眼泪哗哗直掉:“不不不……我不要……”她无比后悔,为什么不听话要自己一个人去捡风筝,又为什么忍不住好奇心一定要趴过去听宫里的秘辛,这下真是喊破了喉咙也没人能来救她了。 周宁海的手已经掐上了她的脖子,淳常在在窒息中绝望地闭上眼。 “淳儿——” 两人俱是一惊。 “淳儿,你在哪儿?” 淳常在睁着泪眼,听出这是安陵容的声音,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咬了一口周宁海的虎口,趁着他吃痛的空档,顾不得被假山碎石划破的手掌,高喊着爬起来往外跑:“容姐姐,我在这儿!” 周宁海一时不查被她挣脱开去,想起华妃示意他的那个眼神,顿时头皮发紧,如猛虎扑食一般地伸手抓向淳常在的脚。 “咻——” 一道细小的破空声响起,一颗石头精准地打在了周宁海的左脚上,陈年旧伤再次被重创,绕是周宁海再能忍,此刻也忍不住半跪在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声。 缓了缓劲儿,周宁海满是冷汗地抬头再看,哪里还有淳常在的身影,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顾不得自己脚上的剧痛,手脚并用地站起身,一步一瘸地飞快朝外走去。 大事不好,他得赶紧禀报娘娘! 另一边,淳常在跑出山洞后就被莳萝拉着转进了另一处山洞,她浑身发抖,还没从方才的生死一线中抽离出来,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的血色,安陵容拉过她的手,触手如冰一般,用力搓搓帮她回暖。 前世,淳常在死于溺水,但她并不知其中缘由,如今看来,并非单纯是一场意外。 “容、容姐姐……”淳常在稍稍有些缓过神来,但嘴皮子还是止不住打颤,话也说不利索。 安陵容怜惜地擦了擦她额头的冷汗,淡声说道:“多大年纪了,还能因为丢了风筝而哭鼻子呢,小心你小外甥笑话你。出了一身的汗,又哭了一场,赶紧回碎玉轩好好拾掇拾掇,我陪你一道回去。”她任由淳常在攀住她的手臂,抬头对莳萝说道,“你去和莞贵人说一声,我和淳常在先行回去。” 莳萝俯身一礼,脚下一转离开。 翠音一脸担忧地看着安陵容,见她神色如常,便将心里的话全都咽了回去,撑伞跟在两人身后。 御花园离碎玉轩并不远,走两步就到了。 安陵容带着淳常在进了东配殿,让人服侍她更衣,自己则熟门熟路地走到榻前坐了下来。 “奴婢还以为您今日是真的要出来散步呢,原来是为着这事儿。”翠音给安陵容倒了杯茶,忧心忡忡地开口,“难怪出门前您不让芬若姑姑跟着,这要是姑姑跟着来,您也不敢亲自冒险。” 安陵容笑笑,哄她两句:“好了好了,别生气,我这不是一点事儿都没有吗?” 翠音难得胆大地瞪了她一眼,转而说道:“奴婢倒是没想到,莳萝居然还有点功夫在身上,那手劲儿、那准头,旁人练上二十年都未必能有,到底是小主进宫前千挑万选才带进宫里来的人。” 正说着,莳萝就回来回话了:“小主,莞贵人正和曹贵人坐着一道说话呢,听说小主和淳常在先回来了,莞贵人只笑着说知道了,倒是曹贵人,脸色有些古怪,奴婢说不上来,像是又惊讶又欣慰的样子。” 安陵容端着茶盏静静地想了一会儿,随后笑着摇了摇头:“这一回,倒是我被她当枪使唤了呢。”她重重地落下茶盖,嘴角笑容不减,眼中却是一片森冷,“曹琴默,好得很。” 莳萝抬头与翠音对视一眼,后者只是小幅度地对她摇了摇头。 淳常在换好衣裳出来,坐在安陵容身边,说话间犹然带着一分哭腔:“容姐姐,淳儿好怕……” “别怕。”安陵容拍着淳常在的后背,软语哄了她半晌,而后细细地问了她今日发生的事情,心道果然是华妃。 淳常在也知道兹事体大,拉着安陵容的手直问她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 后宫干政是多大的罪名,安陵容知道,华妃自然也是心里清楚得很,否则也不会私下传信给年羹尧。此事被淳常在撞破,华妃为了保住这个秘密,更为了保住自己这条财路,定会杀人灭口——这宫里,没有人会比死人更能守得自己的嘴。 若是告发,皇上不能立时处决华妃的话,华妃之后必定会变本加厉地报复。若是不告发,华妃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