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安陵容回到未央宫,见沈眉庄和周楠正等在承禧殿内,来不及喝一口水就说道:“莞姐姐说了,让佟佳知妍进宫,我们到时候可以借力打力,坐看她和皇后打擂台。”转而看向周楠,“周太医,劳烦你带话给季大人,按照原先我们说好的,全力阻拦胡蕴蓉进宫。” 借着周楠作为宫里宫外的传话人,季河帮了安陵容不少忙,尤其是甄远道一家流放巴蜀这件事,更是他一力争取而来。 “好。”周楠拱手应下,转身离开。 “既是你和嬛儿一致决定的,我也不好辩驳什么了。”沈眉庄笑了笑,转而问起甄嬛的状态,“嬛儿她还好吗?” “瞧着气色倒是不错,就是精神有些差。”安陵容说道,“像是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眼下乌青乌青的。” 沈眉庄皱眉叹气:“皇上也真是的,嬛儿都五个月了也没去看过她一眼,她能不伤心吗?”不过她也知道说这些没有用,只是叹气,“算了,只希望等到生产的那一天皇上能够看在嬛儿生育皇嗣的份上,原谅她。” 宫外清凉台,果郡王正看着嬷嬷们调教傅如吟,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闷酒。 孟静娴不知道他究竟是为何事生气,只能在一旁默默地给他斟酒,小心地试探着问道:“王爷,可是不满意傅姑娘的表现?” “不,她学得很好,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果郡王收回视线,打起精神来和孟静娴说话,“辛苦你了,难为你从哪个角落里把她找出来,以她的姿貌,中选入宫不是问题。” “可惜苗可心死了,不然王爷便能在宫里安插两个人手。”说起这个,孟静娴就有些生气,“就为着惠嫔那么一次抄检后宫,王爷多年的部署竟全都白费了,实在是可惜。” “没事,要紧的几个还在就行。”果郡王摆了摆手,没有怪罪的意思。 见果郡王脸色好了一些,孟静娴也松了口气,转而说笑般谈论起宫中最新的趣事:“听闻莞贵人还在禁足,这都四个月了,皇上半点要放她出来的意思都没有,看来是真的失宠了。先前还以为她有多厉害……” “好了,不要背后议论他人。”果郡王重重地放下酒杯,沉沉开口道。 孟静娴吓了一跳,刚要解释,却见果郡王已经起身往外走去,来不及挽留,眼睁睁看着他脚步如飞地离开了清凉台。她的心骤然不安地跳动起来,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事似乎在脱离她的掌控,可她不想承认,用力地摇了摇头。 不会的,王爷和莞贵人面都没见过几次,怎么可能会对她有别样的感情呢? 定是自己想多了。 孟静娴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跳,慢慢地又坐了回去。 果郡王策马离开,脑子里不断闪现的,是那晚在桐花台时的场景,甄嬛美目流转,朗朗说着:“夕颜,是夕阳下美好容颜的意思吧?王爷觉得如何?”又想起那日满湖盛开的莲花前,甄嬛笑靥如花,对着他行礼:“王爷费心了,本宫很是感谢。” 心,不可抑制地乱了。 “吁——”果郡王拉紧缰绳,喘着粗气在湖边停下飞驰,翻身下马,满脸懊悔地洗了把脸。 他知道自己不对劲,在第一次见过甄嬛之后就对她魂牵梦萦。 或许是那晚的月色太过撩人,又或许是甄嬛的话戳中了他的心,又或许是最后离开时的那一抹笑容触动了他,果郡王从未动过的凡心第一次为一个女子跳动了起来。 起初,他还不愿承认,企图逃避这个事实,但那日,甄嬛在翊坤宫小产,菊青慌忙来寿康宫求助,他得知后,竟然不顾宫中礼数,强闯翊坤宫将她抱回碎玉轩,那一路的惊慌和恐惧,果郡王从未有过,只想跑得快一些、再快一些。 然而,那个孩子依然没有保住。 他不忍看着甄嬛黯然神伤,却又没有任何资格安慰她,那段时间,他的心烧得滚烫,想尽一切理由在宫里留宿,整夜整夜地吹笛,只希望能够慰藉她一二分。 后来得知甄嬛复宠,他又高兴又失落。高兴她能够重新展露笑颜,失落她终究还是属于另一个男人,属于那个万人之上的帝王。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想夺位的欲望达到了顶峰。 扣押敦亲王的那个晚上,他派了采蓝入宫行刺,只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可以坐上那个位置了。 果郡王怔怔看着水里的倒影,挂着水珠的脸透着无尽的狼狈,恍惚间,水面上的倒影变幻成了甄嬛的脸,她缓缓转过身看过来,笑弯了眉眼,开口轻声唤他“允礼”——猛然间,果郡王回过神来,起身连连后退,却不小心绊着了脚,跌坐在地上。 “允礼,你是不是疯了……”果郡王抬手捂住脸,呢喃着嘲讽自己。 他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纯元与他合作决裂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