蔑本宫吗?未免太小肚鸡肠了些。若可汗实在不忿,本宫在此与你赔罪亦可,只是私通的罪名,本宫万不敢当。” “熹贵妃,你真是能言巧辩啊!”摩格却是朗声笑开,眼中带上一分觊觎,“像熹贵妃这样既聪慧又俊俏的女人,你们大清皇帝喜欢,本汗也喜欢。” 甄嬛笑容隐去,冷眼看他:“可汗醉了。” “熹贵妃不必顾左右而言他,本汗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摩格逼近甄嬛,话语如冰珠般吐出来,“你们大清皇帝偷烧我大军粮草,又用时疫要挟,手段卑劣,令人不齿,但本汗既有所失,必定要有所得才肯罢休。” “只要能兵戈化玉帛,对大清、对准葛尔,都是得。”甄嬛隐隐觉察出一丝不对,勉强安定情绪,温婉而笑。 “但愿本汗要的东西,你们大清皇帝能舍得给。”摩格死死盯着甄嬛的眼睛,犹如草原上的雄鹰盯上了一只猎物一般,眼中满是势在必得。 甄嬛心陡然一沉,看着摩格离开的背影,心头狂跳不止。 入夜,甄嬛奉诏来勤政殿侍驾,却久等皇上不来,不由多了几分胡思乱想,骤然一道开门声,惊得她身形一抖,转眼看去,只见皇上独身一人走进来,她只当皇上政务繁忙耽搁了,如往常一般上前:“皇上回来了。” 皇上定定地看着甄嬛,目光霜冷如寒冰,突兀地问了一句:“是什么时候的事?” 甄嬛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想起摩格那双锐利的眼睛,不由心尖发颤,她僵立在原地,努力不去想皇上问的是否是她与允礼之事,可她清晰地看到了皇上眼底那幽暗的杀意,好不容易咬牙忍住胆寒怯意,她面色平静地问:“臣妾愚昧,不知皇上所指何事?” 盛夏的天,暑热的夜,甄嬛硬是出了一身冷汗。 皇上猛地伸手抬起了甄嬛的下巴,冷冷道:“朕一直宠爱你,可是此时此刻,朕真恨你这张面孔。”他眼眸深深,似一把尖利的刀锋刺进甄嬛的心口,“刚才有人给朕讲了一遍昭君的故事。” 甄嬛仲怔了片刻才回过神,晚风从门缝里吹进来,吹得背后的冷汗阵阵发凉,巨大的恐慌和惊惧倏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与怀疑,她看着皇上,低声说:“是摩格……” “摩格特意来见朕,要朕许你和亲。”皇上的语调与平日并无两样,可是眼底却带上了凉薄与厌弃,“他是什么时候看上你的?” “臣妾乃天子嫔妃,怎可委身和亲?摩格实在荒谬!”甄嬛没想到摩格当真会和皇上提及此事,更没想到皇上竟没有当场拒绝,而是此刻来质问她,难不成,大清当真无力与准葛尔一战吗? “朕何尝不知道他荒谬?朕方才用你的话去堵他的嘴,可是他搬出了汉元帝的典故,以明妃昭君来比你,要朕割爱。”皇上看着甄嬛,说不出是痛心还是惋惜,“你这张脸这么吸引朕,也能吸引旁人,朕就不应该让你见他。” 昏暗的烛光下,皇上的脸显得那么陌生又可怖,甄嬛似是明白了什么,心中酸涩不已:“明妃出塞乃是元帝毕生之痛,若要臣妾嫁予摩格,皇上当真舍得吗?”她眼眶蓄泪,竭力唤醒自己曾经对皇上的爱意,想以此打动,“便是皇上舍得,以后弘昭灵犀,还有胧月,又如何抬得起头做人呢?” “朕与你十年恩爱,自是舍不得你去,可是,朕舍不得又有何用?”皇上的脸上露出一抹不舍,却是似笑非笑,“大清虽以时疫逼住准葛尔一时,却并非长久之计,若与准葛尔开战,只会是百害而无一利。摩格明明白白告诉朕,只要许你为准葛尔部王妃,准葛尔的大军就会全部撤退……” 甄嬛默然跪在地上,方才盈盈蓄泪的眼眸此刻却干涩一片,涩得有些发疼,大殿的安静让她觉得麻木又茫然,她原以为,皇上对她至少还有那么一丝的爱意,却没想到,连这么一丁点都没有,他对她,竟冷情冷心到可以将她拱手让与他人的地步。 “臣妾,明白了……”甄嬛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臣妾身为贵妃,深得皇上宠爱多年,如今是报皇上恩德的时候了。” 深宫岁月寂寂,她甄嬛不过是后宫里万花丛中的其中一朵罢了,开得再好再美也终究迎来了凋零的这一日,而她这朵花谢了,自然会有别的花再开,等准葛尔战事平息,皇上再行选秀,届时便是繁花似锦,热火烹油,与她再无干系了。 甄嬛磕头在地,眼泪终是一滴滴落下:“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杯,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一道尖锐的箭鸣声划破空气,打断了甄嬛的哽咽,殿门被猛地推开。 “什么人?!”皇上陡然一惊,来不及喊人护驾,却见两道熟悉的身影飞到他两侧,闪电般出手钳制住了他,“夏尧夏戈,你们俩……居然、居然敢背叛朕!” 果郡王一身戎装缓步而来,满面肃杀,全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