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不能不做(1 / 2)

陆修刚从曹府回来,才走到门口,却见伺候在内的一众婢女全部退了出来。

据门口的守卫说,梁婠也是才回来没多久,想到曹丹青那喋喋不休告状的模样,他皱眉揉了揉额角,真是很难想象,周昀要如何能忍受得了?

他摆手制止欲行礼的婢女,只犹豫一瞬,便悄无声息走了进去。

刚踏进屋便有女子的说话声响起,像寒山上的清泉水,清清泠泠的。

只听到一句,他便驻了足,陷入沉思,但凡做梦,她总是哽咽低泣,平日从不见她哭,除了睡着。

她曾问,她是不是和画中的女子很像?

沉思细想,像也只是为数不多的几次,似那日她与宋檀说笑时。

秋夕咚咚的磕头声将他拉回现实,回过神慢慢朝外走。

小竹楼里,摆了不少花草。

陆修一眼望去,新进的菊花中,有一盆形似芍药,绿玉妆容、袅袅婷婷的,放置得最为显眼。

大致给秋夕讲了囤粮标准后,梁婠便让她下去休息。

她站起身,深吸口气,其实这些都不是最难的,要知道囤积一事搞不好会引祸上身。

正苦恼之际,谷雨走了进来。

“梁姬,大人回来了,在花房。”

梁婠点点头,最难的来了。

无论如何,得在他大婚前将这事落实,不然等他婚后,且不说他有没有时间,就这收粮时段也错过了。

梁婠打定主意就往门外走。

梁婠进去时,就见他在摆弄那盆绿牡丹。

她满脸戒备凑过去:“你不会也看上这盆了吧?”

问完又觉不妥。

严格来说,这里一切都是他的。

陆修也没跟她计较,十分诚实:“是。”

顿了顿,他又道:“养在这儿是一样的。”

梁婠见他衣服也没换,猜想定是方才他回来时,她还在同秋夕讲话,他便没进来,一想到要找他说的事,有些迟疑。

“夫主,要先换了衣服吗?”

陆修头也不抬,瞧着花吃的一笑,但凡她每次有事求他,态度都似这般,是出奇得好。

“作何笑?”就这么一声,她的心虚就遮不住了。

陆修这才看她一眼:“说罢,又有何事?”

见他并无不悦,梁婠才坐到他对面,认真道:“八月寒露是灾年,夫主可有听过这话?”

陆修挑眉:“何意?”

梁婠被他漆黑的眸子一锁,提前准备好的说辞,突然就有些说不出口。

她暗戳戳掐了自己一把,咬牙道:“不瞒夫主,据我观察,今年有诸多征兆,都预示着明年会是灾年。”

他眼神一沉,闪过凌厉:“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梁婠特意调整了语气与表情,尽量看起来不那么像妖言惑众、装神弄鬼的江湖术士,谁知他还是变了脸。

要不是重活一世,她自己也是不信的。

可偏偏这妖言还就是真的!

“你是真不怕死!”

黑沉沉的眸子里,满是瘆人的寒意,可更冷的,是他的语气。

梁婠清楚,这话若被有心人知晓,一旦告发,是杀头的大罪。

届时不止她杀头,只怕……

他冷着一双眸,愠怒:“说话!”

梁婠抬起大大的眼睛,对上他的视线:“不怕死,怕比我仇人先死,这个问题,夫主问过了。”

许是见她态度好,他不复方才的冷硬,口气缓和了些许。

“你可知你的生辰,再加上方才所言,会如何?”

梁婠老老实实点头:“抓起来,烧死。”

陆修气笑了,可笑过后,还是朝她伸出手,“过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时候只能顺从,梁婠乖乖握住,在他旁边坐下。

他顺势揽住她的腰,将人拢进怀里,下巴抵上她的脑袋,“有时候有些话,对我也不能说。”

怕隔墙有耳?怕祸从口出?

她理解。

但理解归理解,事情却不能不做。

梁婠被他按在胸口处动弹不得,只瓮声瓮气:“可万一我说的是真的呢?”

……

秋夕要出府嫁人的消息不胫而走。

她性子温吞,短短几个月,与大家相处的都很融洽。

临走时,白露几人还给她送了新婚贺礼,梁婠也赠了一整套首饰,另附一匣子珍珠,也是主仆一场,所陪的嫁妆。

秋夕走后,梁婠可以明显感觉到,余下人对她的态度大不一样,尤其是谷雨和白露,比从前更加体贴、谨慎。

梁婠琢磨着,估计是他们有所误会,那日秋夕自行走回来,又单独被她留下,不过隔了两三日,就说要出府去嫁人。

只怕嫁人是假,惹恼了梁姬,被赶走才是真的……

梁婠闻后,付之一笑。

‘其日牛马嘶,新妇入青庐。’

梁婠在小竹楼里修剪着花枝,一抬眼,就可以看到远处西南角的位置,有用青布为幔搭建的百子帐,亦称青庐。

后日就是陆修大婚的日子,这几天府中事务繁多,而她一个大闲人,此刻能做的便是老实待在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