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行宫,玉清殿。 皇帝此时正坐在案边看江夏王新递上来的折子,扬州刺杀案已经审理的差不多了,江夏王也拟了条陈上来。 刘内侍轻手轻脚的回来:“启禀圣上,您吩咐奴才送的赏赐,奴才已经送到了,二郎君夫妇感激不已呢。” “那是他救驾的恩赏,朕合该赏给他的。”皇帝淡淡言。 “欸,话不能这么说,老奴以为,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二郎君是陛下的臣子,救驾也是他的本分,即便是不赏赐于他,难道他的心中能没有陛下吗?” 刘内侍说完这话,皇帝倒是笑了:“二郎给了你多少银子,你今日把他夸的不成样子?” 刘内侍忙跪下:“奴才不敢。” “没事,朕没打算治你的罪,不过是问一嘴罢了,御前的的人收些东西倒是很正常。” 刘内侍拿出那一百两银票:“陛下,这是谢娘子赏赐的一百两,从前……”刘内侍笑了一下继续道:“这二郎君可从未给过奴才赏呢。” “哈哈,给你你就收着吧,才一百两而已,二郎啊就是这个性子,也就是成亲以后,靠他夫人上下打点罢了,从前就是一个不通人情的武夫。” “奴才谢陛下,不过奴才所说句句属实,倒也不是为二郎君说话,这二郎君倒是一片赤诚于君上呢。” “朕知晓了,你下去通知他们吧,明天一早起驾回銮。 还有传江夏王觐见,顺便把河东郡公也叫来吧,那孩子朕瞧着与他父亲不同,倒是个可造之才。” “奴才遵旨。” …… “臣,参见陛下。” “都起来吧。” “谢陛下。”江夏王与裴晏起身谢恩。 “如今扬州刺杀案已经审结,扬州刺史所负的罪责也已明确,朕传你们来是想问对于耶律氏的罪行你们怎么看?” 二人沉吟片刻,江夏王率先开口:“陛下,耶律氏与扬州来往过密是铁证如山,即便是没有证据表明他们与刺杀之事有关,但也难逃罪责,况且京官与地方官的关系向来是朝中比较忌讳的事情,怎么耶律氏反倒是明知故犯呢?” 江夏王虽说忠心勇武,但也是一个一丝不苟,不徇私情的人,说起耶律氏的罪责头头是道并无顾及。 皇帝转头看向裴晏,想听听他的意见。 “陛下,扬州刺史与叛军勾结谋害君上,自然是诛九族的大罪,不过耶律氏的罪名更多是护卫陛下不力和私自收取官员孝敬,若说他们与叛军勾结,臣是不相信的,想必陛下的心中也有所判断。 而且臣以为,扬州刺史既然已经认罪,那之前所惩处的二十多位官员里那些无罪之人,陛下应当下诏为他们昭雪,安置好其家人,如此天下必会感恩陛下圣恩。” 对于耶律氏的审判,裴晏倒是说进了皇帝的心坎里,只是之前对于昭雪之事,皇帝一直是持可有可无的态度,不过如今扬州民心溃散,若按裴晏说的做,倒是可以挽回圣誉,皇帝思考了一会最终道:“既然裴爱卿这样说了,那就按你说的去做吧。” “至于回程途中的禁军调动,还是王兄来负责吧。” 江夏王虽然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是很满意,但是他也知道圣意已决不可挽回:“是,臣告退。” 此次回程倒是没有像来时一般,一半陆路,一半水路,而是全程都坐船回京,这对于李靖安倒是好事,否则伤口若是颠簸裂开,反而会加重他的伤势。 谢清徽小心翼翼的给他换了药:“二哥回京之后也别忙着去当值,先好好养伤吧,公爹若是知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会心疼的。” 李靖安面露不屑,谢清徽安慰:“到底是亲生父子,公爹难道还能真的不疼你吗?说起来这次回去,耶律夫人也快临产了,我还得提前准备洗三和满月礼才是。” 李靖安把玩着手中的扳指淡淡道:“尹氏有身孕了。” “什么?”谢清徽震惊,转而又好奇:“二哥你怎么知道的?” “有人来向世子回禀这件事,我听到了。” 谢清徽敏锐的察觉到他对于李靖廷的称呼不知道何时,从大哥变成了世子。 “公爹年近天命,喜得两子怕是要高兴坏了。” 李靖安没有说话,他只是觉得很讽刺,若说他们父子从前还有片刻淡淡温情,可从尹氏出现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谢清徽没有打扰他的沉思,只是在心里默默感叹,公爹的后院如今大大小小的妾室已经有十几位了,可目前庶出的子女却只有耶律夫人和尹氏肚子里的,也不知道后院都快乱成什么样子了,罢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