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 李靖安答应了他:“岳父说的都是金玉良言,为了身后功名而置天下百姓于不顾的皇帝并不是一位合格的帝王,朕懂得。” 谢凌放心的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李靖安给谢清徽父女留出了单独叙话的时间,自己则是去了前院。 谢凌看向如今幸福美满的女儿:“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圣上要微服出宫,你身为皇后应当劝谏他才是,以后万不可如此胡闹了。” 谢清徽有些不高兴:“是女儿想阿耶了,难道做了皇后连亲人都要隔绝开吗?” 谢凌叹了口气,女儿如今越发肆意,自然也是圣上对她好的缘故,只是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清徽她如今不光是别人家的媳妇,她还是皇后,皇后坐镇内廷,一举一动关乎天下榜样,岂可肆意随性? “皇帝不好做,皇后更不好做,圣上对你好,阿耶都看在眼里,只是你自己也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才是,二郎如今不仅是你一个人的二郎,更是这天下的二郎。” 看到女儿乖乖点头,谢凌才问起了谢清平的官职:“我虽在家中,但是也曾听闻圣上在上朝时称赞皇后有上古遗风,为外戚推拒官位一事。这件事你做的很好,为父也是想提醒你,以后要多多注意你哥哥才是。” 谢凌沉吟片刻道:“从前你哥哥心疼你是兄妹之情,可是人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以后就会有私心,更何况他未来还是谢氏的一族之主。” 谢凌目带怜悯的看向女儿:“郎君原就比娘子们要心狠,要无情。如今你是皇后,你腹中的孩子会是大燕的太子,也是你哥哥的外甥,谢氏已经到了烈火烹油,繁花似锦的时候,你哥哥岂会不骄傲自满?如今有为父在上压着他,他还尚有理智,可总有一天……” 虽然谢凌的话还没说完,但是谢清徽已经懂了其中之意:“阿耶,我会压制住哥哥的野望,我会让咱们谢氏平平安安的退下去的,不会步了琅琊王氏的后尘。” 谢凌暗暗点头:“你明白就好,想想当年的琅玡王氏和高平郗氏是何等的煊赫,可是魏晋一倒,身为外戚的琅玡王氏也就此失去了权柄,你看看朝中哪里还有琅玡王氏的身影? 你哥哥是个有野心的,为父说个不恰当的例子,若是你和圣上走在了你哥哥的前头,只怕我们谢氏是真的不会有什么好结局了,知子莫若父,我远比你这个妹妹更要了解自己的儿子。” 谢清徽双目微垂:“阿耶说的话,我都记下了,只是如今阿耶身子不好,切勿多思多忧,还是保重身体为上。” 谢凌看着已经能够在内廷独当一面的女儿很是欣慰:“皇后说的话,臣……都记下了。” …… 到了次年元月一日,正式改元承平,兴隆帝的时代已然过去,属于李靖安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承平元月一日晚,皇后谢氏于千秋殿诞下皇长子,兴庆宫上皇大喜,亲赐皇孙名为李晔,小名地藏奴。 皇长子满月当日,前朝后宫喜气洋洋,上皇带了贵太妃和淑太妃主持皇长子的满月礼,而李靖安也在两仪殿亲自拟旨,正式下诏立皇长子为皇太子。 三省六部的官员当然是颇有微词,他们的心中很是担忧,皇长子还未长成,将来健康与否不知,是否聪慧不知,能力高低不知,仅仅是因为皇后嫡出,皇帝爱屋及乌就册封了太子,这是否有些不妥? 但是谁都不敢上前去泼皇帝和上皇的冷水,只能听之任之,毕竟大臣们都知道圣上可是近几朝以来出了名的铁头圣上,断然不是上皇那等好拿捏的。 李靖安抱着地藏奴在前朝接受恭贺,唯有如今的晋国公裴晏看向襁褓婴儿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册立太子的大典办的有声有色,一整日下来,烟花爆竹的声音就没停过,长乐公主握着手中的笔杆微微沉思,连乳母平宁郡夫人的声音都没听到。 平宁郡夫人亲自捧了茶果献给长乐公主:“恭喜公主殿下。” 长乐双目微垂:“妈妈这话我不懂,本宫何喜之有呢?” 平宁郡夫人一脸你还小,什么都不懂的表情:“圣上爱重皇后与公主,皇长子甫一满月就册封了太子,太子殿下是您的亲弟弟,将来就是大燕的新君,您自然也是尊贵无比的长公主,当然是您的喜事了。” 长乐面上并未有喜色,只是看着手中的《中庸》陷入沉思:弟弟一出生就是太子,就是未来的君主,为什么呢?仅仅因为他是郎君吗?我们都是阿娘的孩子,我是嫡女,他是嫡子,男女之分,地位就如此天差地别。 长乐公主把案几上新写的策论撕得粉碎,她在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一定会做的比弟弟更好,更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