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挺疑惑,“不信佛干嘛住庙里?爱吃斋么?”
道缘大师含笑看着他,“我灵隐寺的斋菜的确是好吃呢!想不想去吃?”
展昭想都没想就点头。
小四子他们几个默默瞧了他一眼——猫猫真好骗,一顿饭就拐走了。
五爷端着茶杯喝水,杭州城的满记貌似比开封城里的甜……边想,边瞧了瞧仿佛跟自己粘在一块儿的展昭。
“不信佛要住庙里,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唐落梅似乎挺有经验,“以前我跟师父在山上修行的时候,也有山下的财主上山来当香客,美其名曰修缮庙宇,其实就是怕鬼寻仇,上来找佛祖保佑来的。”
道缘大师被逗笑了,“佛祖能不能保佑他暂且不说,是觉得你师父能保佑他吧?”
“可不是么!”小唐一脸的嫌弃,“少做点亏心事也不怕鬼敲门了。”
其他几个小孩儿也都点头。
“森家东没说过他怕什么么?”展昭觉得一家四兄弟里,有一个怕死的就是个突破口啊,让鲛鲛扮鬼去吓唬吓唬他,看能不能套出来什么事情。
“嘴巴紧得很,但奇怪的是,自从海面下降之后,他就突然不来寺里了,说有什么事情要处理。”
“森家北出海,说是去找骨头。”展昭问道缘大师知不知道是什么骨头。
大师也一脸疑惑,“骨头?”
展昭指了指小四子。
小四子就给大师做口型,说读的唇语呢。
大师捏着他脸蛋夸奖他能干,连唇语都会读。
小哥儿几个也夸。
展昭和白玉堂看着美美仰起脸听夸奖的团子——你们就宠他吧,都不带怀疑他瞧错的是吧……
“找骨头……”道缘大师想了想,“那没准是发现了什么,骨头,可能是黑话。”
“黑话?”白玉堂觉得也有可能,他几个哥哥跑船的时候满口也都是黑话,他都听不太懂。
“各家的黑话还不太一样,也许是指代某样东西。”道缘提议,“可以去找书查一下。”
展昭和白玉堂都惊讶——这也有书可以查?哪家有这么邪门的书?临安书院么?
道缘一摆手,“书院里哪儿有这书啊,得去有书的人家里找。”
展昭和白玉堂都挺赶想去——哪家?
“找婉沁呀。”道缘笑着说,“或者直接问问也行,她对于江湖黑话什么的还挺有研究。”
展昭和白玉堂认为没准是个办法,谢炎的太奶奶谢婉沁,也是当年白月云的好友……
“那谢家,会不会有民间打捞沉船的记录?”展昭问。
道缘微微一笑,“反正书院没有的书,婉沁那儿都有。”
展昭美美靠着白玉堂点点头——果然开始时来运转了!团子还是灵啊!
五爷看着差不多靠在自己胳膊上的展昭——猫儿,要不要坐腿上来?
……
水军军寨。
赵普带着公孙一起上了瞭望塔,看远处的船队操演。
邹良和霖夜火站在水寨前方的指挥台上,离得更近。
水军操演比起步兵军演操作起来更加复杂,各种旗帜信号,指挥着船队变阵。
公孙就瞧着很热闹,赵普倒是看得挺满意。
邹良看得更加仔细,注意有没有错漏,火凤趴着栏杆直打哈欠,觉得这个战船看起来太朴素了,还是自家的龙虾船更有气势……
正瞧着呢,突然就听到码头有铜锣声传来,还有士兵举起了一面小黑旗。
邹良一皱眉,赶紧下去。
火凤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就也跟着去瞧瞧。
赵普问公孙,“怎么了?”
赵普说,“可能有人落水或者溺水了,黑旗是出了人命的意思。”
公孙一听就往下跑,“哎呀,操演一个不至于连性命都搭上么,没准还有救。”
赵普让他慢点,刚才也没见有人落水,没准是海上的浮尸飘到岸上来了。
等两人跑到码头,果然见士兵们从海里捞上来一具尸体,从远处看,并不是水军统一的装束,松了口气。
将尸体捞上岸,士兵们往两边一闪,邹良过去看了一眼,皱眉。
火凤也觉得尸体有点眼熟,虽然泡得有点肿,“这不是昨天跟展昭在街上吵架那个森家北么?”
邹良也点头。
捞上来的这具浮尸,竟然就是森家北。
他穿着跟昨天出海时一样的衣服,双目圆睁,早就死透了。
邹良皱着眉看着尸体脖颈处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这是利刃造成的伤口,这小子不是海难死的?
公孙跑到跟前,也吃了一惊,倒不是森家北死了他吃惊,反正团子都说了他有去无回的。让公孙吃惊的是森家北的死法,“这是被人砍了一刀或者一剑造成的……”
公孙解开他衣服,就见前胸还有一个青色的脚印。
“他是被人砍死之后,一脚踹入海的。”公孙说着,就摸到他衣服前襟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摸索了一下,摸了出来。
森家北的衣服夹层里,藏着一枚黑色的,铜钱大小的圆扣,黑金质地,像石头又像金属,上面还有一道白色的象牙纹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