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一点也不好, 有点像是被鬼压床,早上醒来的时候,脑袋很糊涂, 身体很沉重。
但对于姜述, 陈酒客套地说:“睡得挺好。”
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一点四十九了, 用餐时间已经过了。
两人客套一番, 陈酒便从容地往厨房走去——他打算自力更生, 到冰箱找点吃的。总不至于随便吃点东西,就莫名其妙地死了。
姜述则移过视线, 在陈酒的背影上打量着, 他微微眯起眼睛, 似乎在疑惑着什么事情。
陈酒没发现姜述探究的目光,他从冰箱翻出了一袋面包片, 几根牛肉火腿肠,沙拉酱, 还有新鲜的生菜,好吧这冰箱里食材倒是挺丰富的,杜绝了陈酒饿死的可能性。
面包片打开,切几片火腿肠放进去, 抹一些酱, 再把生菜叶子洗洗,他很快便做好了一顿简易的三明治午餐。
陈酒倒也不是不会做别的,但他现在实在饿得慌, 找点东西果腹是头等大事。
按照原主的习惯, 大概是喜欢一边吃一边看看游戏直播之类, 但毕竟旁边还有个不太熟悉的管家在场, 陈酒也不好做得这么放肆,便规规矩矩拿了个餐盘,拿着餐盘坐在了餐桌椅上。
他边吃边无意识地晃悠着腿,露出一截白皙光洁的小腿,就连吃个饭也不安分。
陈酒叼着面包片玩手机,没发现姜述走进了厨房,并关上门。等几分钟后再出来,陈酒面前多了一盘香喷喷的煎鸡蛋。
陈酒:“谢谢啊。”
姜述一笑:“不客气。”
陈酒倒没想到,姜述这人看上去高冷,实际上心地挺好,哪怕对待一个看起来像是被发配过来的少爷,也依旧十分有耐心。
但陈酒并不知道,姜述时常投过来的,漫不经心的目光里,实则充满了玩味的好奇。
陈酒的身上,有鬼的痕迹。姜述刚才替他“打理衣物”的时候,已经将那些痕迹细细琢磨过一遍。
对于主卧屋子里的那个鬼,姜述并不意外,陈酒没有死也在预料当中,这看上去傻乎乎的小少爷,也有将别人的话听进去的时候。
不过,也有可能是无意将手帕带在身边。
手帕上的符咒能维持三天。
三天后,当姜述失去了对这个小少爷的兴趣,他便不会再去管之后的事情会如何了。
他只在乎和陈家定下的约定,是否能如期履行。
煎蛋口感很好,保留了鸡蛋的鲜美,热气腾腾,陈酒几口吃掉,手机一震。
来电人:陈之宵。
陈家从上到下一共七子,五男两女,陈酒排行第六,而陈之宵是最小的儿子。
陈酒和陈之宵关系不错,因为他们俩其实是双胞胎,据说生陈之宵时十分费劲,一天才得子,所以陈之宵的生日也比陈酒晚一天。
陈酒接起电话,电话那头少年的声音青春洋溢,充满了大男孩的生动气息。
“阿酒!你昨天怎么切完蛋糕就不见了,也不回家,我给你挑了好久的礼物,你也不问我要。”
“没大没小的。”听到陈之宵的声音,陈酒显得很是轻松,“叫哥。”
“有你这种哥吗?弟弟的生日也不参加。”陈之宵没好气道,“你到底在哪呢?”
“我在古宅。”陈酒犹豫一下,还是说了。
他和陈之宵之间,向来没有秘密。
陈之宵却道:“你在古宅?刚好,我也来了,你出来接我一下呗。”
陈酒愕然:“你回来做什么?”
“这不是快到清明节了,回来祭拜一下。”陈之宵道,“外面好冷,我快冻死了,你赶快出来。”话语间透出一股莫名的生硬与焦躁。
像是为了确定一件事情,所以焦急地催促。
陈酒皱了皱眉。
清明节最起码还有两个月,这小兔崽子说谎能不能走点心?
还没等陈酒说话,陈之宵已经把手机挂了,整个一没心没肺的熊孩子。
陈酒长吁短叹,瞥了眼窗外,大雪纷飞,但他实在懒得换衣服了。
“少爷有朋友要过来?”姜述在一旁问,顺手把陈酒吃光的餐盘取走了。
陈酒说:“是我弟弟,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跑过来了,我出去接一下。”
姜述将餐盘放进洗碗机,见陈酒要往门口走,挑了挑眉。
“少爷,您稍等。”姜述说着,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件灰色大衣,披在陈酒肩头。
那大衣很沉,也很长,足以将陈酒从脖子包裹到小腿,搭在肩头是一种沉甸甸的垂感。
陈酒猜测这可能是姜述对我私人衣物,因为一尘不染,透着淡淡的,独属于姜述的,宛若冰雪一般淡漠冰冷的气息。
姜述又给他系上腰带,陈酒虽说是少爷,也没人这么仔细替他穿衣,颇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