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酒, 你快走,别管我, 我不会有事。”陈之宵的每一个字都是极为用力从牙关里挤出来的, “走!”
被握住的那双手力道发紧,陈酒沉默几瞬,道:“我留下, 你让其他人走。”
早在江倦出现的那一刻, 陈酒就已经意识到,他走不了了。
在游戏里被鬼捉到, 注定是个BE的结局。
陈之宵也意识到这一点, 陈之宵此刻无比痛恨自己是个普通人, 他看不见鬼, 也不会捉鬼,在这种时刻只能极其被动地处于劣势。
陈之宵感觉到, 在陈酒说完那句话之后, 他身上所施加的那股力量逐渐变轻, 像是一种不痛不痒的威胁宣言:我可以选择让你生或者死, 但前提是听我的命令。
陈之宵僵住了, 陈酒在一片寒风里说:“你先走, 我一个月之后就回……”
“一个月之后你还回得来吗?!”陈之宵语气激烈, 陈酒没有说话, 而陈之宵意识到自己只是在发无用的脾气。
他心里的恐慌和不安达到了顶峰, 他隐约觉得,如果这一次陈酒不走, 他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陈酒了。
“当然。”陈酒却轻声和他耳语, “江倦说了不杀我, 一个月后, 我去找你。”
陈之宵还没说话,外面却突然传来数量车在雪地里穿梭的声音,之后有人下了车,那不是陈之宵派的人。
“三少爷,家主让我们接您回去。”那人不卑不亢地说。
陈之宵扯了扯嘴角,家主怎么会知道呢?
“去吧。”陈酒说着,轻声安抚。
陈之宵这一刻才真正觉得陈酒像他的哥哥,他总以为能保护陈酒,最后却还是被陈酒保护了。
“阿酒,”陈之宵说,“你一定要回来。”
陈酒点了点头,陈之宵却凑近,急促的呼吸升起白雾,之后他在陈酒侧脸上落下一个吻,之后便被那群人给“友好”地押走了。
晚上是彻骨的凉,陈酒将手插进了裤兜,一枚冰凉的玉牌顺势滑落进来。
那是陈之宵吻他的时候,在他手心里方的东西。
江倦的玉牌。
那群人迅速带着陈之宵走了,院外空空荡荡,除了地面上凌乱的脚印和车辙之外,再无可以证明刚才发生过什么的痕迹。
不,还有一个。
陈酒看着缓步走到他面前的男人,盯着他的眼睛说:“姜述,是你告的密。”
姜述穿起那件大衣时的气质温和儒雅,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像这暗夜一般冷沉,他也看着陈酒,说:“少爷,不是说了,您不能出古宅,怎么出来了。”
陈酒看着他,吐出两个字:
“卑鄙。”
姜述的冷白皮在月光照耀下显得更为漠然无情,锐利的脸部轮廓异常明晰,那双惯常低着的眼此刻正毫不掩饰地看着陈酒,那其中蕴含的情绪却让陈酒有些看不懂了。
江倦没有再出声音,也许已经走了,也许还在,陈酒得把这出戏演完。
姜述并不答话,转身进了古宅,衣摆划过一个利落的弧度,像是压根不怕陈酒不进来一样。
陈酒没得选择。
如那只鬼所说,他若是再敢踏出一步,他的命就没了。
姜述一路上走得飞快,回去便进了自己的房间里没出来。
陈酒却闻到一股隐隐约约的异样味道,他又闻了闻,有点像是错觉。
江倦一直没有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姜述回来了。
姜述是个天师,如果姜述在场,很有可能压制住江倦。
但姜述的态度很明显不利于他。
陈酒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冥思苦想,昏昏欲睡。
他不敢关灯,生怕那只气坏了的鬼过来折腾他,灯光太刺目,陈酒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当中。
就这么不知道坐了多久,陈酒感觉到一股阴影笼头照下,陈酒被困意侵袭,也无瑕起顾忌。
姜述微微皱眉,看着半靠在沙发上的陈酒。
“你怎么还在这里?”他微微开口,声音透着一丝沙哑。
姜述从房里出来,本想去看看陈酒的情况,却不料他直接睡在了大厅里。
陈酒听到声音,给了一点反应,他撩起眼皮看了姜述一眼,又闭上眼睛。
“姜管家……你还管我干什么?不就是想让我死吗?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你在说什么胡话。”姜述沉声道,“在这里睡会感冒。”
“感冒就感冒。”陈酒含糊不清地嘟囔,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在其中,“总比撞鬼好。”
姜述去扯他怀里的抱枕,陈酒一把拽住他手腕,生气了:“你到底要干什么?告了状,还想在我这装好人?我给不了你好处。”
刚碰到姜述手腕,陈酒就发现姜述的体温居然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