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重重。
陈酒下了床,甚至没顾得上穿鞋,一把扶住堪堪下滑的姜述:“姜管家!你没事吧。”
“没事。”姜述顿了顿,平和了气息之后才缓缓道,“是我小看它了,他的力量比封印时要增强不少。”
姜述没有皮外伤,但脸色比刚才苍白了不少,嘴唇也毫无血色,陈酒连忙把他扶到床上,一脸自责。
“我不该把这件事告诉你。”
“你告不告诉我,我都知道。”姜述淡淡道,“只取决于我想不想管。”
陈酒喃喃:“我知道你之前不想管。”
刚来的时候,姜述对古宅里有鬼这件事情只字不提,即便是把手帕给了陈酒,也只是点到为止。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想管了?”
陈酒非常困惑,看向姜述。
姜述却避开了他的视线,眼皮微微垂下。
不是不想管,是不能管。
哪怕到了现在,姜述依然没有对那只鬼下死手。
他仍旧留有余地。
他希望暴力镇压那只鬼,让他不要再骚扰陈酒,可没想到那只鬼的力量远在他想象之上,不知道是不是获得了陈酒的血液缘故,封印感减弱不少。
姜述不说,陈酒便不刨根问底。
“陈酒,你之前说有我想要的东西,是真的吗?”姜述淡淡地问。
陈酒:“……其实我没有。”
“陈之宵让你这么和我说的,是吧。”姜述的头微微后仰,靠在了墙边,他闭起眼睛,语气是早已了然的通透。
“他查到我有一个妹妹。”
陈酒犹豫半天,应了。
“我不知道我这次是不是做错了,也许我不应该为了妹妹而眼睁睁看着另一个人置于死地。”姜述道,“若是早知道有这一天,我不会答应,即便是拿到了,妹妹也不会高兴吧。”
姜述的心是冷的,在这个世界上,他只在乎妹妹。
可现在他有了另一个想要在乎的人。
他完全无法在这其中进行抉择。
一个是亲情,一个是爱情,无论哪一个他似乎都无法舍弃。
贪心的人,迟早会遭到报应吧。
“我理解你。”陈酒的声音回想在耳边,姜述睁开眼睛,看着陈酒。
“我也有亲人,如果他死了,我愿意付出所有去还他活着。”陈酒说,“但我知道,他不会允许我为了他去践踏别人的生命。”
姜述的眼神略微黯淡。
“但你没有。”陈酒轻声说,“从我进来开始,你一直在保护我,虽然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没有做任何错事,也无需良心不安,真正需要良心不安的,是那些筹划了这一切的人。”
姜述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他浑身上下都难受得厉害,但是唯独心是完好无损的。
他完整地感受到了陈酒传达过来的善意。
为什么会有这种人呢?遇到这种事情,也毫无怨恨,他的善良宛若一颗璀璨的宝石,在黑夜里熠熠生辉。
陈酒从地上捡起那枚冰凉的玉牌,姜述道:“我能看一眼吗?”
陈酒有些犹豫。
这大概是很重要的东西,他不知道是否应该给姜述看。
虽然姜述帮了他,但在陈酒这里,依然是个谜团。
姜述有他自己的立场,陈酒不能强行改变。
停顿了几秒,姜述便知道陈酒的意思了,他没有强求,道:“好好保管,不要再被那只鬼发现了。”
客房里没有医疗包,再加上经过一番打斗,家具什么的都一片凌乱,不好治疗,陈酒也没有心思去整理,便扶着姜述回到一楼,期间姜述似乎完全没有力气了,身体的重心全都转移到了陈酒这边。
姜述看着瘦弱,但早上陈酒可是见过他脱衣服的样子,这家伙起码也得有个一百五十斤吧!
陈酒扶着吃力,两人跌跌撞撞下了楼,陈酒把姜述安置好,又去找医疗包。
可是找到了,又开始犯愁。
“你觉得哪里疼?”陈酒诚恳地问,光看姜述好像没受什么伤。
姜述皱眉,轻轻指了指自己的腰腹部:“这里。”
陈酒:“那……你方便脱一下衣服吗?”
姜述:“大概需要麻烦你了。”
“小事。”陈酒挥挥手,“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这种事谈不上麻烦,是我的义务。”
姜述十分配合,但他身上的衣服配饰和扣子拉链着实十分繁琐,陈酒敢肯定他穿过的裙子都没有这么麻烦的。
……不对,他什么时候穿过裙子?
姜述看着陈酒微微抿起唇,十分认真地给他解衣服扣子,心头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攥了一下,又轻快地跳了起来。
“你这衣服还真是难搞啊……”陈酒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