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没有考虑过生与死的事情。他才十八岁,哪里会考虑如此复杂的事情呢。
所以当这个念头突然降临的时候,陈之宵被砸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他手脚都冰凉了,身体也仿佛失去了知觉。他一步一步走到床边,轻轻握住陈酒的手,注视着他苍白的面孔,难过的心情自心尖一点一点地浮现。
太难受了。
陈之宵的声音沙哑无比:“那他现在也醒不过来了吗。”
却不料,姜述又给他一个巨大的转折。
“等会就能醒了。”
姜述给陈酒吃的,是最为珍贵的药丸,这东西有价无市,一颗难求,哪怕是姜述,也只有这么一颗,是保命用的。
姜述就这么把第二条命给了陈酒,哪怕他只剩下三天不到的时间。
姜述微微垂眸,看着陈之宵不断呼唤陈酒的名字,冷静道:“你看着他,醒了叫我。”
陈之宵“嗯”了声。
姜述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因为有些地方破了,暂时用胶带代替。
哪怕是粘胶带,姜述的动作依然一丝不苟。
随后,他走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开始清洗自己的手指。
镜子里的男人垂眼一根一根清洗自己的手指,思绪飘忽,等洗完了,他才想起自己的外套没脱,随手脱了,丢在一旁的洗衣篓里,动作一停,想起这件衣服陈酒曾经穿过,又把衣服捡回来了。
他唇边溢出一分无声的叹息,将衣服仔细叠好,收进衣柜深处。
陈酒飘来飘去,看着姜述的动作,觉得他现在似乎不太正常。
正常的姜述,绝对做不出来把衣服丢掉,再捡回来的举动。
陈酒想到一个问题:“所以我如果撑到十八岁那天,就不算任务失败对吧?”
系统:“不,你要活到十八岁零一秒,才算成功。”
陈酒:“……一秒钟咱们就别记了吧。”
好说歹说,系统死不松口,陈酒真的很郁闷。
又是一阵熟悉的困倦感袭来,陈酒这回欣然接受,再次醒来,屋里没有开灯,周围一片寂静。
陈酒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正要起身看看时间,突觉好像……有点挤。
姜述这床也不小啊,怎么会这么挤,而且谁把胳膊放他身上了?!
眼睛适应黑暗,陈酒往两侧一看,好家伙,这是没有床睡了么,怎么两个人全睡在他身边?
一左一右,跟护法似的。
陈酒动了两下,那两人瞬间惊醒。
咱就说这姿势真的有点尴尬。
陈酒咳了两声:“吵醒你们了?”
却没人说话,两人都默默看着他,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陈之宵最先有了动作,他一手支起身体,二话不说,先低头亲了下来。
陈酒着实没想到陈之宵醒来之后第一反应是干这个,反应极快地伸手,挡住陈之宵的唇。
陈之宵含糊不清:“你唔唔组干森莫。”
陈酒咳了声:“我才想问你要干什么。”
姜述还在旁边呢!能不能不要这么光明正大!
陈之宵却很理直气壮:“你现在很虚弱,给你渡点阳气。”
“哦,我睡了多久?”陈酒道,假装自己没有之前的印象。
“现在是半夜五点了。”陈之宵看了眼闹钟,乖乖地答。
陈酒:“哦……那你们继续睡吧,我去喝口水。”
陈酒下了床,走到客厅,正要从水壶里倒水,旁边伸出一只手,拿走了水壶。
“水凉了,重新烧一下吧。”姜述静静道。
陈酒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想到刚才的事情,就燥得慌,讪讪“哦”了声。
开了灯,姜述打开烧水开关,咕嘟咕嘟的声音逐渐响起来,不知道姜述是不是和陈之宵达成了什么协议,陈之宵一直没出来。
陈酒坐在沙发上,看姜述烧水,气氛似乎有些安静过头了,他便寻了个话题。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倦进来之后。”姜述道。
陈酒尬笑几声,他摸了摸胸口,之前被黑雾击中的锥心刺骨感已经完全消失,像是压根没受过伤似的,可见姜述给他用的药有多好:“我还以为我死定了。”
“为什么要救他?”姜述却问,“因为他是你弟弟,还是因为你喜欢他?”
“喜欢?——怎么可能。”陈酒说,“我对他是家人的感情,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大公无私啦,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陈酒没有骗姜述。
陈酒从小便是孤儿,他没有父母,长大之后,愈发羡慕那些有父母的孩子。
刚才看到陈母哭,陈酒心中受到的震动不小,那一刻他十分羡慕陈之宵,哪怕是在副本里,他们只是一堆数据,可是数据也有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