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韩铭泽反问,“只有家属才可以。”
梵天眉头一跳。
“可他现在完全动不了,怎么签?”梵天指着陈酒,“我是他男朋友,这样行不行?”
这一句下来,不单一旁小弟惊讶看着梵天,韩铭泽也颇为诧异,几双眼睛一起看向病床上的青年。
陈酒:“……”
看我干什么,我也很惊讶。
也不知道是不是用了读心术,医生表情明显一松,似笑非笑,对梵天说:“真的可以,假的不行。”
梵天:“你在质疑我?当然是真的。”
韩铭泽轻笑一声:“是不是真的,问问他不就行了。”
身材颀长的医生走到病床前,以正常音量询问陈酒:“他是你男朋友吗?是就眨一下眼,不是就眨两下眼。”
陈酒觉得这医生有点……腹黑。
明明有读心术,并且已经知道了答案,还非要用这种方式逼他回答。
梵天也看过去,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
可他是为了让他早点好才撒了个无足轻重的谎言,再说了,跟着他有什么不好?这明显就是一箭双雕的好事,梵天不觉得陈酒有什么理由否认。
陈酒眨了一下眼。
梵天勾了勾唇角:“你看,我说……”
话还没说完,陈酒又眨了一下眼。
韩铭泽道:“抱歉,你没有资格代他签字。”
梵天嘴角的弧度一点一点沉下来。
这个人,简直就是……不知好歹!
梵天愤而离场。
小弟一愣,连忙追愤怒的老大去了,原本挤的满满当当的医务室立时空旷许多。
韩铭泽看了眼表,现在已经是晚饭时间了,他想了想,对陈酒说:“现在是下班时间,我要走了,如果你有事,可以按左手边的铃——我想你应该能按到,护士二十四小时值班,但他们不会主动进来。这段时间不能吃东西,记得了吗?”
静了三四秒,韩铭泽点点头:“那就好。”
他脱下白大褂,被银灰衬衫包裹住的身体意外得并不瘦弱,反而肌肉线条流畅,背脊轮廓分明,大约是经常健身的类型。
他从衣架取下一件浅咖色的风衣披上,对着镜子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下褶皱细节,这人衣品不错,简单款的搭配十分衬人,此时此刻的韩铭泽,加上他那副银框眼镜,不像个济世救人的医生,倒像是儒雅随和的大学教授。
他走到陈酒身边,身上的消毒水味淡了,随之而来的是另一种清淡的木质香。
真没想到这人还喷香水,闷骚男吗?
陈酒心里想着,无所谓韩铭泽会不会读到。
韩铭泽显然读到了,好笑地瞥了陈酒一眼:“有空想这种事情,不如好好休息,保存体力,后半夜麻醉效果会渐渐消失,如果疼得睡不着也忍一下,你已经不能再接受一丁点的麻醉了。”
他似乎想起什么,在一旁储物柜里翻找,取出一条毛巾,贴心地放在陈酒的脸侧,他转过头就能够到的距离。
“如果实在受不了,就咬着毛巾。”韩铭泽道,“不要大喊大叫,如果把别人引来了,就只能你自己应付一下了。”
这是一个医生应该说的话么?
陈酒瞪了韩铭泽一眼。
韩铭泽似乎心情很好,将毛巾放下,便预备要出门,临走之前,他留下一句话。
“晚上不要乱跑,容易二次受伤。”
陈酒盯着韩铭泽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嗑噔”一声门锁转动的声音之后,陈酒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这个韩铭泽……给陈酒一种很危险的感觉,尤其是之前他也许想了一些事情被这人给捕捉到了,但他没说,似乎是有意在假装不知道。
陈酒没想到一个医生居然也有这么多关窍,这似乎打乱他原本的计划了。
陈酒早已预料到,有人会在他去洗手间的时候堵住他,毕竟那些目光都太赤|裸裸了,想发现不了也难。
若是只有一个人,倒还好办,但是三个人,哪怕陈酒把人都干倒了,后续处理也是个麻烦事,他该怎么解释他打伤了三个哨兵,若是用技能消除记忆,他所剩无几的精神力又显然不允许他这么干。
精神力消耗过度,是对身体造成无法逆转的损害。
陈酒索性让自己伤得严重一点,无法签字,就不会被立即治愈,送回牢房。
再加上陈酒对埃诗岚的怀疑,于是他便故意让自己受伤,一来,他想打探监狱情况,在行动不便的牢房里是绝对办不到的,想来想去,就只有傍晚无人看守的医务室最合适,二来,陈酒也想知道,埃诗岚的技能是什么。
那片大雪……不该是他的错觉。
只不过陈酒没有想到,埃诗岚的确很强,身为哨兵,他能够在佩戴了控制器的情况下轻松干掉那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