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瓶来我这,给我做个贴身的侍卫,府内的安全、护卫你也懂,接手应当不难。至于罗真人呢,过去与李先生也曾打过交道,你带些府兵,过去那边,我觉得,或许比银瓶要合适。两位的想法呢?” 她的话说到一半,银瓶其实已经领会了意思,此时眼中放光地站起来:“银瓶遵谕旨。”目光的一隙则已经飘向了旁边的罗守薇。 只见罗守薇也已经站了起来,过得片刻之后,方才缓缓的躬身行礼:“守薇谨遵殿下谕旨。” 这话一出,房间里的周佩与银瓶才都松了口气,此后交待几句,罗守薇首先告辞离开,银瓶跟在她身后,快要出去时,转过身来又朝周佩笑嘻嘻地行了一礼,周佩抿嘴微笑,一只眼睛朝她会意地眨了一下…… 两人从房间里出去之后,周佩才去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喝,随后在敞开的窗户前坐下,拿着团扇扇了一会风。望着后院的假山,她在心中盘算着远方的各种事情。 进展太慢…… 在天下的远方,由女相掌权的晋地经过休养生息之后,已经正式的开始谋夺西北;邹旭与戴梦微结盟,在汴梁召开了一轮武林大会;公平党区域,四大王之间的地盘渐渐清晰,何文在厉行改革之后,开始展露出他的兵强马壮,而其余几人在进攻何文无果后,反过来图谋临安,估计不日便要破城了,虽然左修权已经启程,试图说服高天王在破城后掠夺出一批城内的金银来补贴东南,但实际的发展,可能并不会那么顺利,毕竟画下的大饼还一点都没有兑现,就让人朝贡,这难免会让高畅反过来看不起东南……一切只能托赖左修权的斡旋。 最重要的西南,土地改革已经按部就班地开始,周佩看过西南传来的各种土改步骤和后续反应,桩桩件件惊心动魄,尤其后来在左文怀的讲解之下,她与君武也更加深刻地懂得了其中的利害。君武感叹不已,对西南巨大的力量击节称叹,私底下或许也加深了在将来进行“君主立宪”的想法,但现在是做不到的。 大规模的启蒙准备尚未做好,第一套的班子没有培养出来,即便说要启蒙民众,也是一句大而无当的空话。更何况东南所处的地方,又是启蒙最为艰难的一块特殊区域,山的崎区、资源的缺少导致地方宗族势力无比抱团。 周佩有时想想,倘若自己能有西南那样的一套执行班子,今天的事情绝不至于如此为难;有的时候又会想,倘若是把宁毅换到这里,恐怕他也会左支右拙,下手艰难吧? 但说难处是没有意义的。自父皇选择逃上龙船开始,天下便进入了四分五裂、群雄并起的混乱状态,而到得如今,披沙拣金,各个势力当中滥竽充数的投机者便已陆续出局,幸存的各方都找到了自己往前走的道路,但自己这边,算是找到了吗? 弟弟按照西南传过来的想法,将希望投向海贸,甚至在内心做好了所谓“君主立宪”这等大逆不道的准备,但到的这一刻,第一批的海船尚未归来,账面上已经快要见底,当初支持皇族的各个大小家族,如今也已经变得疑窦丛生、若即若离,武朝的威严和底气,快要耗尽了。 还有多少家族、臣子,是真正义无反顾的站在自己这边的呢……她又习惯性地掰着手指,低声细数。 额角便又痛了起来。 赵小松从外头走进来,笑嘻嘻的:“殿下,我看见罗真人与岳家姐姐正在交接事情呢。” “嗯,罗守薇答应了。”周佩也笑了笑,“总算是打发走了一个,我积德了。” “那,殿下,咱们要不要给岳姑娘也安排一下。我听在背嵬军中的朋友说,岳将军可发愁了,每次岳姑娘回去,都要跟他唠叨,莫等闲,成了老姑婆,空悲切。” 周佩噗嗤一声:“你也别光说她,你自己呢,你也快些将自己打发出去吧,我阿弥陀佛了。” “那可不行,我还要跟着公主殿下一起建功立业呢。”赵小松道,“公主是唐时李秀宁一般的人物,将来建娘子军,可少不了我这个跟班……而且啊,公主我跟你说,这天下的男人,我哪一个都瞧不上!” “好啊,陛下你也瞧不上。” “呃,陛下那是瞧不上我啊。而且公主殿下,我这性子可不能进宫,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要被治个多嘴多事、扰乱宫闱的大罪……” “贫嘴……”周佩被气的没了力气,过得片刻,才朝她微微叹息:“莫等闲,成了老姑婆,空悲切。” “嗯嗯,不等闲。”赵小松点头,随后收敛了笑容,“公主殿下,时间差不多了,您先前召见的几位大人,应该已经在外头等了一阵,您看。” 周佩也点了点头。 短暂休憩的空闲已经过去,又一轮的工作到了。 …… “特么的,失策了!”身上还缠着些许绷带的左行舟恨恨地骂了出来。 时间过午不久,怀云坊外的小店里,他与宁忌相对而坐,一面吐槽一面大口吃着已经端上来的饭菜,而自称已经吃过饭的宁忌看着他,在对面慢条斯理地吃着一碗冰粉。 “看你说的,你什么时候得策过。” “瞧不起谁呢,你当我来了这边这么久,‘混元斧’周刑的名头那真是混出来的?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