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拉拉拽拽,发现少年抓的很死,硬扯下来,说不定会折断指骨,他有点郁闷地叹口气,浑身别扭的调整姿势。
察觉即墨尘的到来,朝岁热络地打了声招呼。
即墨尘的剑,直接横在了嬴辛脖颈上:“把他交给我,不许包庇。”
剑未出鞘,却寒气逼人。
即墨尘曾一剑震山河,霜寒十九州,自此后,他的剑再未出现过,更别说持在手中。
今夜之事,他着实动怒了。
朝岁望着那覆有霜色的雕花剑鞘,食指轻弹,四两拨千斤地,往外轻轻推了推。
“不可能,这
是我师侄,让你带走了,我回去没法跟六师兄交代,要知道,他最疼爱嬴辛了。”
即墨尘沉眸,剑身低鸣。
空中流动的风,染上一抹肃杀,他毫不退让道:“就算江宗主在此,我一样不会绕过他弟子。”
朝岁刚断过因果,筋疲力竭,灵海空荡,原本日积月累的几片湖,干涸的连一滴水都看不到。
这会莫说与即墨尘交手,他随时可能昏过去。
见即墨尘如此态度,朝岁沉吟道:“那这样好了,我们做个交易,你也不想今夜之事,来日重演吧。”
他说的,自然是塔顶砒.霜。
即墨尘纤长的睫毛淡垂,意味不明的眸光看着他:“所以,你终于打算自杀谢罪了吗。”
朝岁:“......”倒也不必。
原本只是猜测,听到谢罪两字,朝岁证实了些心中所想。
他就说嘛。
原主和即墨尘之间应该有点情谊,但不多。
即墨尘那陷情极深的模样,显然不对劲,多半是......
“我想办法帮你解决情咒,”朝岁望着那张冰雪雕琢般的脸,正色道,“你睁只眼闭只眼,当今夜之事未发生过。”
即墨尘冷声:“现在能解了?当年怎么没法。”
朝岁想起谢罪两字,摸了摸鼻尖:“毕竟是我下的嘛,这么多年,我也甚是愧疚,夜夜难安,一直在专研解咒之法,终于有点头绪了。”
即墨尘凉飕飕道:“以为我还会信你。”
朝岁一手半抱着嬴辛的肩,一手举起:“我发誓。”
即墨尘:“连仙尊都做不到。”
朝岁:“谁都不是无所不能的。”
即墨尘面露意外,像是第一天才认识他般,目光在朝岁身上来回打量。
最后他持剑冷冷一转,贴着嬴辛脖颈。
“若我不答应呢。”
朝岁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老老实实与人商量了。
吃到了修为低弱的苦,他幽叹口气,耷拉的眉眼有些发愁。
即墨尘见他一副无计可施的模样,嘴角冷挑,正要说话,朝岁幽幽的嗓音传来。
“其实某些时候,我这个人是没有道德的。”
即墨尘拧眉,还没明白意思,朝岁探出白皙的指尖,在他布满霜意的剑鞘,轻轻挠了挠。
这一勾挠,相传能撼动十九州的长剑,骤然像被道小闪电击倒了般,颤着抖了抖,不住往后缩去。
即墨尘手指一软,险些做了件丢尽剑修颜面的事。
——剑差点从手中掉落。
即墨尘面色铁青,死死盯着作恶的人。
朝岁晃着碰到剑鞘的白皙长指,半眯起眼,露出无赖似的笑,“你不答应,我可就碰你了,不止碰,我可能还会摸你的手,碰碰你的头发,哦,我还能每夜趴在你耳边,给你讲好听的情话......”
“够了!闭嘴——”
即墨尘方才冰霜似的面容,泛起不正常的红。
他死死握住手中剑,深吸着气,看朝岁的视线,像恨不得把他生嚼了。
即墨尘上次见到沈白休,还是百年前,两人年少,一同在仙尊身边修行的时候。
分别多年,未曾见过一面,他只时不时听到沈白休出师后,干的一些荒唐事。
百年不见,没想到这厮越发不要脸了。
即墨尘看着还在发颤的剑,嘴角紧抿,冷眸渐渐染上一丝近乎自恼的怨愤。
“此事我答应你,”他最终收了剑,看到朝岁心满意足的神色,“你倒是对这师侄护得很。”
朝岁耸肩:“没办法,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话落,他低了低头,嬴辛闭着眼,黑色额发被冷汗润湿,安静垂着,睡梦中,他乌色长睫不安的颤动,在月下投落了淡淡阴影。
少年生了幅好皮囊,逐渐舒展的五官透着俊,皮肤很白,唇红红的,实在有点赏心悦目。
朝岁轻啧了声。
倒也不全是苦衷,他挺喜欢这便宜师侄的,白白净净,像朵花,要是再乖一点就好了。
朝岁手掌在那乌黑的发顶,胡乱薅了薅。
即墨尘收了回忆。
他离开后,海岸归于宁静,天穹渐明,旭日带来的光亮照在礁石上。
嬴辛从醒来后,就隐隐察觉哪里不对,他感知体内动静,灵力探到命脉,毫无阻拦的时候,他整个人微微一僵,呼吸近乎停滞。
不见了,地狱痋......
*
朝岁恢复意识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