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低声道:“他小时候很瘦弱,体弱多病,现在这样很好。”
妖时醉耸肩,没话说了。
他记得,江叶草和江叶骅是在师尊一次外出游历时捡回来的。
那时江叶草受过很重的伤,失去了记忆,只依稀记得有个弟弟,两人相依为命,弟弟跟着他吃了很多苦,他昏迷不醒的时候,都要把江叶骅拉着,生怕丢了。
他向来惯着江叶骅,在师门时,江叶骅整日哥哥哥哥的,像鹦鹉般,有时妖时醉看不惯,就去教训他。
这习惯,一直延续到现在。
妖时醉狐狸爪拍了拍嘴,打了个哈欠。
后日就是月亮完全变红的时候,他已经白天都要以妖身的形态了,精神也愈发萎靡。
“血月妖气浓郁,妖族都会躁动不安,
这几日,劳烦你们帮我看着点了。”
“三师兄客气了,”江叶草从怀里取出一片布有法咒的荷叶,交给两人。
妖时醉与慕千秋心照不宣的接过能解咒禁的叶子。
发现就自己没有,江叶骅在旁瞪着眼,江叶草回过头,就看到眼巴巴的人,他无奈地摇摇头,也给了一片。
妖时醉嘴角抽了下。
全师门唯一没发现师尊受咒禁所困的人,拿法叶做什么。
不知三师兄在鄙夷他什么,但不妨碍江叶骅心满意足的接过,欢喜地放入囊袋里。
三人议事,他习惯性被打发,找江叶草要了点灵石就出门了。
小师弟让他照顾貔貅。
他哪会照顾,喂点灵石算了。
江叶骅独自往朝岁住处走去,苍穹渐亮,连日大雨偃旗息鼓,地面积了深浅不一的水洼。
江叶骅跨过水坑,忽而想到什么,整个人蹲在水坑边,探了探头。
水面倒映出的脸部轮廓,冷硬利落,剑眉深目,是十分凌厉的长相,因他惯笑,添了份亲和俊朗。
像小姑娘么。
江叶骅纳闷,正此时,那平静的水面仿佛滴入了水珠,泛起涟漪。
一条布满荆棘的妖藤朝他袭来,江叶骅反应极块地横掌拍碎,眉头紧锁。
谁在暗中监视。
*
婆娑城,血月前夕。
清晨雨过天晴,被困在昊天塔内的朝岁,立在塔窗前,俯瞰底下孤崖。
一颗高大的松树下,一袭碧绿长袍的江宴坐在石上,散在腰后的黑发凌乱披着,白靴点点,搅乱了脚边平静的水洼。
三个妖修站在他身侧,面色或惧或畏,其实一个手持玉简。
玉简闪烁,另端有人在说话。
离得太远,昊天塔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朝岁只能目视,难以听到风声。
崖边狂风猎猎,玉简传出寡淡的声音。
“不敌,损了一个次身。”
江宴表情怪异。
虽是次身,却也是门主,他看不出沈白休有这本事。
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玉简另端道:“别去惹事,让他在九幽塔内。”
“......知道,”江宴一字一顿。
他也没功夫把心思放在沈白休上,有更重要的事。
捻起三缕长发,江宴熟练地扎起长辫,玉简内,巫主淡声道:“我没有更多的意见给你,只一点,你不需要与任何人正面为敌,那不是你擅长的。”
反过来说,无论是毒、痋、蛊还是咒,擅长的都是他。
也不知听懂了没有,江宴自顾自地辫着发,末了起身,除了皮肤过于白苍,他眉宇俊秀,眼眸细长,发间缀了小草叶的辫子,轻轻荡漾,心情甚好地扯起红唇。
门主不在,甚好。
一刻也等不了,他开始着手准备。
御都大阵,传闻中一旦开启,大罗神仙都难以攻入。
“好可怕,”他悠声自言自语,脸上却没有任何敬畏。
忽而,发现塔窗视线,江宴背对着曦光,望向透过塔窗俯视他的朝岁,那张姣好的面容,陡然露出张狂讥笑。
“被关起来的蚂蚱,出不来。”
朝岁:......你过来。
“你出来啊。”
“你过来啊。”
隔空互嘲,最后朝岁率先闭了嘴,他实在没有必要,和一个神智不太清楚的人在这计较。
朝岁垂眸回身,随后手臂一展搭在嬴辛肩膀,将挣扎的少年揽了过来。
“不许跑,”他低声,对着黑眸幽幽道,“竟然说我们是蚂蚱......走,去把他在塔内种的草都拔了。”
给他拔秃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