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卓钰抓住她的手腕将人带到僻静之处,低头看她,手渐渐移到她的脖颈上,一点点缩紧:“不听话的小狗,以后也不需要摇尾巴了。” 性命被人拿捏在掌心,白芍却毫无危机意识,主动将自己脆弱的脖子露出来,眼睛雾蒙蒙地看了他一会儿,随后眼底的光越来越亮,唤他:“哥哥!” 还是熟悉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两人已经快一年没见过面,没有任何隔阂地、热情地扑上来。 原本微用力的手松开,转而捧住她的面颊,顾卓钰的拇指在她唇瓣上按压,看她因为自己的动作不适皱眉,却还是乖乖站在原处任由他处置。 心底的暴戾被抚平,他将人带到怀里,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告诉我,”他慢条斯理道,“之前教过你什么。” “白芍听哥哥的话。” “呵。”听到满意的答复,他捏住下巴的力道轻了些,“老三是怎么回事。” “唔?” 知道她对这些事情理解有些缓慢,顾卓钰耐心地重复了一遍:“老三,那个把你推进水里,今天早上带你来的人。” “啊!”白芍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个,是哥哥。” 她快快乐乐重复:“白芍,听哥哥的话。” 原本已经压抑下去的暴戾又涌上来,顾卓钰面色难堪,满腔怒火不知道向谁倾泻。 面前的这个小傻子? 她能变成现在这样全是他根据自己的心意调.教的,他享受白芍的不谙世事,享受她的天真与信赖,享受她对人性全然的无知——却也要承担这些带来的后果。 一个没有自己思考的人,一个没有辨别能力的人,一个会对他摇尾乞怜的小狗。 她是他的。 她是所有人的。 顾卓钰的黑眸中暗暗酝酿风暴,被他环在身前的人却仍旧茫然无知地轻声唤道:“哥哥,疼。” 这是顾卓钰教会她的,不能对哥哥有任何隐瞒,要对哥哥敞开心扉。 起初,她并不能理解顾卓钰的话,在她过去仅有的生活中,一个被称为“爹爹”的存在塑造了她的人格,爹爹喜欢她的乖巧懂事,也喜欢她收起自己的好奇心像傀儡一般任人摆布。 所有在她面前出现的人都不被允许说话,她唯一能够交谈的人就是爹爹。 那个男人日复一日在她面前重复同样的话: “给你名字的是姐姐。” “找到姐姐。” “姐姐是最重要的人。” 她的灵魂深处被打上“姐姐”的烙印,然后在一片纯白之中,任由她的姐姐为她涂抹色彩。 顾卓钰敏锐地察觉到,白芍就像是皇后娘娘手上还未雕琢好的玉石,精美,罕见,雕刻的人却十分漫不经心,这块玉石对她而言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她交给更需要她的人手上呢。 他拿起刻刀,试图在她的身上留下浅浅划痕,而白芍如他所愿给出了他想要的回应。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在白芍第一次颤颤巍巍在纸上写下他的名字的时候,顾卓钰就已经有了要接过这块玉石的决定。 在他读太学的这两年里,他自认为白芍仍在按照他的心意成长,不被世俗浸染的白纸上只留下属于他的色彩,多么令人战栗的一件事。 三弟遇见白芍是一个意外,他没有阻止三弟去接近她,也是时候检验一下他的小狗乖不乖巧了。 这样想着,他放任了他们的接触。 结果让他很失望。 就算精心调.教过,只要别人稍微挥挥手就会毫无防备地扑上去,所谓“哥哥”的烙印只存在过短短一瞬,他恼怒地认为白芍也不过是个俗人而已,和那些人一样趋炎附势,不论是谁都可以将她带走。 于是顾卓钰放过了白芍,他冷眼看着顾卓晟捉弄她,自以为抢走了他的东西而在他面前洋洋得意,他顺势作出一副愤恨的神情,旁观顾卓晟一次又一次可笑的宣誓主权。 那只不过是我丢掉的东西而已。 他一直这么认为。 直到白芍喊出了那一声: 哥哥。 巨大的茫然淹没了他,顾卓钰突然回想起之前被自己忽略的种种细节,他第一次消失半个月之后与她见面,她在睡意朦胧的时候下意识唤出口的不是姐姐;顾卓晟那个蠢货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地说皇后娘娘家的小傻子很听话,只要告诉她自己是她的哥哥,她就乖乖巧巧任人摆布…… 所以,他成功了,是吗? 他的精心雕琢,他亲自培养
第 7 章(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