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转凉，圣驾回宫时，她们的感情已经相当好，齐颜娇还约了白芍日后出宫游玩。

她不怕皇帝不放人，只要她对皇帝还有用处，想来这点小小的请求，皇帝不会不答应。

九月，大皇子大婚。

这是皇家第一位成家的皇子，礼部极为重视，严格按照礼法走完全部流程。

婚宴宴请不少宾客，齐颜娇也在其中，她还拽上白芍一起来凑热闹。

白芍穿了身鹅黄色的裙子，打扮低调跟在齐颜娇身边，她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对一切都极为好奇，但又不适应此处的嘈杂。

齐颜娇正巧被一帮与谭白晴交好的贵女刁难，如今谭白晴成了大皇子妃，先不提齐颜娇将来会嫁给二皇子还是三皇子，涉及到夺嫡之争，二人的关系便不可能好到哪里去，自然有人主动站队表明姿态。

齐颜娇唇枪舌战不落下风，但不想将白芍牵扯进来，给她使眼色让她先躲开。

白芍独自找了一处僻静的院子。

今日大婚，皇子府上的下人大都去前院帮忙，院子恰巧无人看守。

白芍刚坐下不久，一身红袍，本该在前院的新郎官便快步走进来。

她诧异地抬头，不解顾卓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顾卓麟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她。

他如今娶了丞相之女为妻，为了拉拢丞相这个助力，更不能将自己对白芍的心意展露出来，若是将她牵涉进来，以他现在的能力，很难护住她。

只是，终究不舍得。

顾卓麟嘴唇动了动，不知该说什么。

白芍见状垂下眼帘，侧过身不再看他。

“芍芍，我……”

“殿下——殿下——”

新郎官不在，自然会有下人出来寻找，顾卓麟知道如今不知说话的好时候，再看一眼被伤了心的白芍，咬咬牙先行离开。

院子的门打开又合上。

“白姑娘。”

年轻男子的声音突然响起，白芍寻声望去，只见一身着青色长袍的男子正含笑：“还记得我吗？”

“嗯？”

打扮简单的小姑娘歪头，眼中满是疑惑。

齐淮礼耐心替她回忆：“早些年，在太学。”

白芍看了他一会儿，慢慢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齐淮礼失笑：“白姑娘，想不起来不必勉强，在下齐淮礼，曾是二皇子的伴读。”

被人戳穿，白芍也不尴尬，友好地冲他笑：“嗯，记得你。”

齐淮礼是个好人，在太学时虽然为了避免卷入皇子之间的纷争总是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也帮过白芍几次。

只是太久没见面，白芍一时间想不起他的样貌。

他也长大了，与幼时相比更有风度，也更温和内敛。

白芍一时不知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

齐淮礼也没有挑起话题，只是坐在她对面的石凳上，二人相顾无言。

察觉到对面人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脸上，白芍微微侧头，略有些不适。

齐淮礼适时开口：“大皇子如今大婚，想必与皇子妃琴瑟和鸣，夫妻和睦，白姑娘心中可欢喜？”

“为何，欢喜？”

“皇子成婚，自是美事。”

白芍不再接话。

齐淮礼细细打量，观察她的神色。

身为二皇子伴读，他自然更拥护二皇子登上皇位，但是二皇子对她用情至深的事情，他也知道。

在齐淮礼看来，这不是一件好事。

诚然二人有幼时相交的情分在，但也只是短短几年，比不得他与二皇子的情谊，更何况如今三位皇子都入朝办事，正是夺嫡之争最激烈的时候，齐淮礼不希望出现任何计划之外的变故。

而为了白芍，二皇子已经数次动用安插在皇帝身边的势力。

这样的绝色美人，确实是世间罕有，可涉及到江山大计，若是二皇子做不出决断，那么齐淮礼愿意推上一把。

他淡淡道：“二殿下近日事物繁忙，恐怕没有时间来见白姑娘。”

“慧妃娘娘已为二殿下择了一桩婚事，不日便可成婚。”

白芍收紧手里攥着的帕子。

“白姑娘，如今可是在陛下身旁侍奉？”

“……”

就在齐淮礼以为她不会回应的时候，白芍突然抬眼，眼眶红红的看着他：“我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