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王宫。 其实那样的话,齐蓟得到的东西会和现在差不多,可以说基本没有任何损失,而且还少了很多风险。那个未来跟现在的结果之间的差异就只是王宫里的一切都不得安息罢了,但这对异界来的旅人又没有影响。所以西莱斯特非常庆幸能看到这封信的这个齐蓟没有做出如上的选择。 齐蓟听着被控诉的凶手本人亲自读出这段,语气却平静极了,一丝都没有被这些话给动摇的样子,而阳光洒在他金色的额发、睫毛和被亮光照得碧蓝的眼睛里,明晰而细碎的光在眉宇间浮动,像是拂过山脊上的云影,好看得让人瞬间沉醉其中。 这就导致她的理智和情感同时发出了两个不同的判断:理智承认这条没能实现的未来很可能是伊坦纳会做出的举动,因为这样谜题解决得更快,而且她的利益并未受损;情感则不由自主地十分心疼,认为他默默承受了太多误解。 ——我家的从属卡明明就已经变得很温柔随和了!而且他也没有真的那么做,只是一直在按我的指挥去收集情报,所以或许是预知有误差呢,毕竟眼见也可以为虚的吧?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一只巴掌大的蝴蝶飞过,飘飘忽忽地要落在她膝头休息,然而在那之前它色彩斑斓的翅膀就被完成任务的翻译官先生捏住了。 齐蓟在蝴蝶被随便撕掉翅膀扔到一边之前扑过去阻止。 “米拉。你记得它们附在死囚伤口上吃腐肉的样子。” 伊坦纳稳稳接住她免得她碰到草根间的石子而被擦伤,与此同时仍捏着蝶翼不放,对这美丽的小生灵充满嫌弃,显然认为食腐昆虫是在玷污她的衣服。 “我知道。看在犯罪未遂的份上……看在我喜欢的份上,请陛下饶恕它吧。”齐蓟顺着他说。 “不。我要处死一切分走你好感的生物。”伊坦纳说了句很符合身份的话,不过他还是顺从地把蝴蝶扔开了,而且在确认它忙不迭展翅逃远,不会再无知地靠近了才收回目光,随后用西莱斯特的信擦掉指尖的鳞粉。 齐蓟只好拿过信纸揣进口袋,免得失去作用的它遭到更多恶意毁坏——因为梦并没有要结束的意思,或许他们还能在这里再待一阵子。 事实也的确如此,他们两个之后还搭上了经过此地的商队,顺利混进城市里生活了一段日子,从而得知了更多信息。 比如因为王宫所在的平原是他们通商的捷径,所以即使在夜里可能会有人失踪和被害他们也只能铤而走险; 比如这里实际上已经被曾经攻陷过这片土地的势力划为禁区,像野兽横行的深山一样不建议平民进入; 比如在外面的人们口中姓桑格铎的王室是与恶魔做了交易,因为当时有无数士兵都亲眼目睹被杀死的敌人们重新站起来与他们战斗,那么活人当然都会忌惮和畏惧这片土地,不再贸然开拓,哪怕是一位还算英明勇武的君主也不例外。 外面的城镇里没有人偶,经过了这二十年,更加没人记得神与神使的故事了,连奥蒂莉亚和奥洛托的母家、那个姓卡佩的王国也已经在纷争中死光了继承人,飞快消失在尘埃里。 而这个梦结束得也很快,那时齐蓟刚在伊坦纳的帮助下从旧书店找到了记载着红发人鱼这类角色的童谣集。 之后在两人走过街角时,她注意到一个老妇人。 那老妇人衣着破旧,拉着一架木头的小车,车前有条瘦瘦的大黑狗帮她的忙,而她的头巾里露出的蓬乱头发虽然大半都白了,却还能看得出一些独特的紫灰色。 齐蓟停在她面前,从伊坦纳提着的篮子里翻出一块面包和几个水果给她,礼貌地说:“我想向您打听些事情,所以请收下吧,这只是谢礼。” 老妇人尽量挺直的背和戒备推拒的手这才放松了些,迟缓地上下看了看齐蓟的模样,尤其看着她细嫩的指节和在本地正时兴的绸裙子、襟前崭新的金别针精致的曲钩。 然后她慢吞吞地说:“年轻人,我这愚蠢的脑子里应该没有你想知道的秘密……反正有这么多人作证,要是你执意给我吃的,而且做好了没有收获的准备,那就问吧。” 齐蓟便说:“您是否认识一家人?家长叫戴蒙德,有一儿一女,头发的颜色都像他的妻子,也很像您。” 面无表情的老妇人愣住了。她脸上那些原本填满麻木的皱纹同时变换了形态,而跟随处可见的贫穷老人没有区别的、被苦难磨成一条门缝般僵硬横线的嘴角不规律地抽动起来,浑浊无神的眼睛也瞪大了。 “我不认识!……我,你是什么人?我不认识你说的这家人,不!我不知道,跟我没有关系!”老妇人万分警惕地瞪着齐蓟,使劲挥着手打开食物,好像她是个抢灵魂的恶魔似的,语无伦次地说道。 然而这副态度和稍显拙劣的演技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