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周六上午,王飞翔虽然按照约定去了和新苑,却并未顺利见到王栋。 工地宿舍离机修厂职工宿舍区不远,打车只算起步价,走路最多也就二十几分钟。 王飞翔看看时间,才刚过八点,决定走着去,也费事在家坐那么久,就不得不和爸爸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那么久。恐怕两人见了面最多说上两句话,剩下的就只是干坐了。 但是走路,就一定要经过文新路工地,经过工地,就看得到老厂房。 从老厂房前走过,王飞翔的后脊梁凉飕飕的,老感觉有人在从破败的窗户口朝他挥手并喊着什么。 喊的是啥?他听不见,也不敢细听。 “还不如从柳家巷和槐家巷绕路过去呢~”王飞翔一边这么想,一边又觉得自己很没用,大白天的竟然心生对“鬼”的恐惧,昨天半夜一个人穿过无人的小巷走那么久也一点不害怕~ 这似乎是王飞翔这辈子度过的最为漫长的二十分钟,但他又矛盾地觉得心事还没想完,和新苑小区就遥遥在望了,步子走得还是挺快的。 王飞翔手上什么也没提,临行前阿芬大包小包的礼品准备了不少,生怕给没见过面的公公怪罪,说儿媳妇小气,王飞翔却是啥也没拎出来。 他琢磨着除了书籍,爸一辈子就没对任何东西表示过兴趣,总不能从五羊城搬一堆书给他吧?所以不如走时留些钱来得实在。 等到了小区门口,王飞翔发现这儿可真热闹,尽管夜里保安不让人随便往小区里进,白天也不怎么管,推三轮车收破烂的、挑担子卖杂货的,都有在小区进出的。 大概是车开进去要收停车费,很多车主就将私家车停在小区外的马路牙子边,有的车因为超出了可停车位的界限都给交警贴条了,看来交警连周末上班也挺早的。 已经来过了一次,王飞翔再往小区进时心里就没那么膈应了,反而还有点期盼快点进家门了,却听见旁边有人在按车喇叭,大概是怕扰民,不敢长按,就“滴滴”了两声。 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王飞翔认为那两声喇叭是对他轰的。 但怎么可能呢?十年了,他从二十岁小青年变成了三十岁中年人,就算回来办过一次户口,也犹如蜻蜓点水没呆稳就走。二十岁和三十岁的模样差远了,不可能才在门口走几步,就给人瞧出来吧?那人还坐在车里。 王飞翔认为他是神经过于敏感,有点草木皆兵了,便没理会,打算继续走他的路。 谁料身后喇叭是不响了,却有开关车门的动静,随即一个女人在用柔和动听,却让王飞翔觉得刺耳的声音喊:“戈伦?” “什么呀~”这莫名其妙的喊声真是冲自己来的?王飞翔左右看看,行路的人们照旧走他们的路,没谁有反应,就只有他停了下来。 他又回头看,见到在一辆别克君威的小轿车旁,站着一位容貌秀美、打扮入时、但眼中透着难以辨析的怒意的中年女子,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刚才的一系列响动还真是冲他来的,王飞翔认为就不该多事的回头,因为他对那个女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哪怕是父母过去在机修厂的同事、或者是这个小区里曾经熟悉的邻居,也找不出这样一号人物。 王飞翔又要走,女人竟然连锁车也顾不上,“啪”一下重重推上车门就疾步冲了过来。 “你就是那个什么外星使者戈伦对不对?我在你家门口守了好几天了,终于把你守到了!麻烦你不要走,咱们把话谈谈清楚。” 女人虽然看上去不是霸道之人,甚至有几分江南女子的柔美,行动上却一点也不掩盖她“巾帼不让须眉”的霸气,冲过来就拦住王飞翔的去路,继续不错眼珠地死盯着他。 王飞翔着急回家,忽然给素不相识的人拦路也有些生气,不解地问:“大姐,我看你是认错人了吧?你守的人肯定不是我呀~” 女人继续霸气侧漏,开门见山地直言:“我叫林佳佳,是沈辰星的妈妈。我的名字你说不知道我可以理解,但我儿子的名字你要敢说没听过,那就是在撒弥天大谎了!就你这么个貌不惊人的小子也敢冒充外星人来骗孩子?你胆子也太大了吧你?” 林佳佳叉着腰说出的这番话她构思了好几天,打好腹稿后,她还在宾馆房间对着镜子练习了许多遍,以做到不用大吼大嚷能也威慑力十足,张嘴就可以将对方震住。 林佳佳的确成功震住了王飞翔,却不是因为她练出来的“不怒自威”的气势,而是话里的内容。 “冒充外星人,骗,骗你孩子?”若不是怀揣心事,连听相声也乐不起来,王飞翔足以给林佳佳逗得笑出声。 这都哪跟哪儿呀?如此离谱的怪事也能发生在自己身上,他这走的是什么狗屎运?! 一个穿着入时的中年女子扯着一个皮肤黝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