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岁都还没摸过轮滑鞋,就想通过速成途径做顶尖选手?孟飞,你怕不是脱离竞技行业太久,变得喜欢天天坐在你的店里做白日梦了吧?” 听了孟飞的话,杨双斌嗤之以鼻,认为他根本就是在痴人说梦。 艺术行业的老人儿经常念叨一句老话,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掌握一项卓越的运动技能,道理又何尝不是如此? 杨双斌哭笑不得地告诉孟飞:“我带的是初级基础班,我班上那些十二岁以下的孩子,哪一个不是从五六岁就开始学轮滑的?你掰着指头算算,到现在差不多都有几年啦?可他们中别说顶尖选手,就算能送去省队进行资格选拔的也没几人呢。小老弟,培养体育生可不像你以为的那样容易,空有一腔热忱、大声喊几句口号就能成的。与成功息息相关的因素多着呢,它们缺一不可。欸?对了,你自己不也是一步步摸爬滚打过来的嘛?当顶尖选手走上金字塔尖有多困难,你不比谁都清楚?” 一盆冷水,杨双斌端着给孟飞从头浇到脚,丝毫情面也没留。 杨双斌以为,孟飞听了他苦口婆心的劝告就会打退堂鼓,不至于还试图要把一个十岁零基础的孩子往少年宫培训营里硬塞了。市郊那所天鹰野街训练营的大门向任何人敞开,那儿最适合他推荐的学员。至于专业培训营,恐怕这辈子都和那孩子无缘了。 可令杨双斌惊掉下巴的是,孟飞不仅没有知难而退,还厚着脸皮缠上了他,如果他不答应,要不就来少年宫门口堵着,要不就一个接一个电话的打扰人,一连七天,天天如此,弄得杨双斌是又心烦又好笑,最后不得不又坐下来听孟飞认真和他絮絮叨叨。 当然,杨双斌要真想把孟飞打发走,少说也有十种八种办法,但他没那么做,除去真有些给孟飞那种死缠烂打的精神打动,也为他终于愿意走出几十平米的小店,因一个孩子而到处奔波深感欣慰。 杨双斌忍不住思索,不管孟飞推荐的小女孩能不能学会轮滑,她对他而言也是“福星”,是她在改变着一个因遭受了重大挫折就一蹶不振的年轻人,帮他敢于再次面对艰难的挑战。 孟飞选择的新挑战,杨双斌再不乐意帮忙也不忍心一再拒绝,就算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事先知道不可行,又何妨给他希望,让他重新接触到这个行业?要知道凭他的经验,哪怕腿有残疾当教练也绰绰有余了,又怎能将宝贵的青春虚度在无聊的看店上? 当然,杨双斌也没那么容易让孟飞“得逞”。 毕竟是由官方开办的训练营,时刻接受着来自上级和民众的监督,杨双斌半点也不敢违规,更不敢随便将不合格的队员招收进自己的班级。 于是就有了他和孟飞之间的“对赌”。 在杨双斌看来,三个月重回轮滑场地的时间,足以助力孟飞摆脱旧日阴霾,再次将他对轮滑运动的热爱发挥出来。 至于名叫姚星宇的孩子嘛,能练到哪儿算哪儿吧。孩子未来的路还长得很,绝对不可能当不了职业运动员,前途就不见光明了。 并且以杨双斌藏着的一点小私心论,他巴不得姚星宇学不成——只要孟飞打赌输了,就得老老实实来给他的旋风班当三个月的助教! 周末是轮滑班最忙的时候,上午下午都排满了课,没哪个教练有时间为琐事分心,杨双斌也是如此。 他班上的学生,大多数都是从启蒙班升上来的,基本功扎实,也过了和教练的磨合期,能吃苦耐劳,带起来不困难。只是他对学生的要求比别的教练高,想出来的稀奇古怪的训练法子也多,这就使他经常比别人更忙碌了。 周六上午十点多钟,室内力量训练课进行了一小半。 杨双斌正专心致志地教授如何在受到拉力牵拽的情况下快速提膝,本来认真听讲的同学们却忽然发生一阵骚动,也不知是什么吸引了他们,不少人都朝训练馆的门口望了过去。 “怎么回事?”杨双斌最不能接受正在进行的课堂教学被打断,曾经因为这样的事,连领导也被他不客气地“回敬”过。 是谁在这时往他班上闯?虽说训练馆并未规定由他的旋风班独占,也很少有人乐意来触他这位暴脾气教练的“逆鳞”...... 但当杨双斌带着怒意转回头,越过一排黑压压的小脑袋望见站在门口的两个人时,顿时怒不起来了。 学生们先是吃惊,随即就有人嘲弄地发出笑声。笑声的影响力扩大,片刻之后所有学生都笑了起来,有几位笑点低的还“哈哈哈”不停前仰后合...... 最吃惊的人,莫过于杨双斌自己,他用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慌忙扒拉开围在电动跑台周围的学生,大步向门口奔了过去。 孟飞好面子,生怕他扔开拐杖时站不稳摔倒,狼狈的样子给别人瞧见后遭到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