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晚上,等我送走那哥儿们,回到家再和你聊微信成不?】 这是李欣收到的,孟飞的回复。很难说孟飞这样应付李欣,到底是机智还是无奈。 望着微信对话框,李欣发了半天愣,不知该如何回答。意识到不能把人家晾着,她失望一笑,打出一个表示“OK”的表情包,又道声“晚安”,就结束了对话。 一整晚孟飞都在做噩梦,并连续惊醒了两次。 那年穿着轮滑鞋从高空坠落的情景在梦中重现,身体砰然落地的一刹那,骨头好疼啊!可为什么会那样疼?事故发生时,他真的感到过那样剧烈的疼痛吗? 大汗淋漓地醒来,孟飞发现那种疼痛感不是梦,千真万确就来自左侧腿骨。 早已痊愈的伤腿突然疼痛难忍,这不是好兆头,孟飞很难不紧张。 他是运动员,任何一名职业运动员都需要掌握一定的医疗知识以备不时之需,腿骨结构以及骨折后该如何治疗以及复健,他和医生一样清楚。 当初进行手术治疗后,为防止关节粘连,他遵照医嘱进行了完整的复健训练,否则只怕得卧床不起了。 后来很长时间都得依靠拐杖走路,左下肢的重心习惯性偏移,也就是说他股骨体的自然生长方向有所改变,连带关节都斜着长了。 忽然放弃拐杖,强行让受过伤的骨骼承重,这种做法有一定危险性,他很可能会弄到旧伤复发的。 该扔掉拐杖的时候,应该勇敢地扔掉,可不能扔得太激进,需要在医生的指导下进行。夜间突发骨痛,就证明了医生在治疗过程中的重要性。 “明天到底是该去医院,还是该先买鞋子呢?”第二次给噩梦惊醒后,孟飞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了。睡前和李欣聊微信的内容一直在脑子里跑来跑去,迫使他最后还是决定,先将鞋子的事搞定,然后再去医院骨科找当年治疗他的大夫问诊。 主意打定,疼痛感也渐渐减弱,孟飞迷迷糊糊地补个觉,再醒来时已是早上八点钟。 今天起得可有点晚!昨天关店一天,今天他依然没打算开门做生意。但商业街肯定得去,服装一条街上有几家可以接受定制的鞋店,其中一家还承诺能为残疾人特制特码鞋呢,那不正好是他急需的? 起床将自己收拾整齐后,孟飞就出门打车,直奔向新开市商业批发市场。 虽说在这儿开店只有两年多,孟飞对商业街整体的格局也十分熟悉了,找需要的店面时轻车熟路,下车走进来,眼看那几家位置集中的鞋店距离他就不远了。 然而兴冲冲地想过去,左腿却极不让人省心,明明到凌晨就不疼了,可为什么离开的士后将左脚放到地上,他一瘸一拐往前走时,又开始隐隐作痛,并越痛越厉害呢? “糟糕,该不会是长时间用伤腿出力,关节发生了错位吧?”孟飞担心极了,想找个地方坐下来歇歇。 星期日,来商业街闲逛的市民不少,特别是早上九点钟以后,差不多每间铺面都开了门,小街上的购物气氛就更红火了,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的,其中不乏踩三轮车或者拉拖车运货的商家。 孟飞不走运,刚一转身就给一个拖车上拉满货的大妈撞了满怀。 大妈又瘦又矮,人倒是不重,问题是她的拖车满当当装的全是货物,少说也得有五六十斤。撞到正常人还好,偏偏就撞到孟飞身上,大妈愣是转了半个圈,拖车横飞过来准准地就碰到了他的左腿…… “哎呦~”一股钻心的疼痛爆发,冷汗瞬间就淌下来了,孟飞怎么挣扎也站不稳,朝后一仰摔倒在地,一只手捂着左边大腿,拼了命想站也站不起来。 这一跤,昨天在少年宫硬是忍着没摔啊,今天在小商品街上怎么避也避不过了~ 大妈不小心让自己的拖车撞到行人,那人倒在地上,脸和嘴唇全白了,看样子是摔得不轻呢,这可不得了! 撞人是要承担赔偿责任的,如果人家伤情重可不知得赔多大一笔医疗费!万一再落下个后遗症啥的,她不就成了一张薄薄的“长期饭票”? 大妈顿时慌神,一大堆货物搁在一旁不管,孟飞没叫唤,她倒是两手拍着大腿开始呼天抢地了:“哎呦喂这可怎么好呦!这么大一小伙子路走不稳当,硬是要往我这死老婆子的拖车上倒,我都没碰到你,你可站起来别装了呀!” 孟飞长得人高马大,年纪又轻,和大妈站一起比较,谁是强者谁是弱者不言自明,所以很容易让旁观者误会。大妈那样一闹就更惹人同情了,加上她穿着朴素的薄衣薄裤,围着十块钱一条的花格围裙,劳苦大众的气质又给她打满了附加分。 很快吃瓜群众就围出一个圈子,将孟飞和大妈围在了正中间。 孟飞躺在地上,不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