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枯败萧瑟照进房间,天空与山巅化成一条线,仿若空间被挤压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树叶颤颤巍巍落下,点缀在苍茫之际,消失在窗沿,化在他的瞳孔中,激起一阵涟漪。 白一宁往后仰,整个人落进浴缸之中,被温热的水包裹,像是在某个女人的怀抱之中,又像是在记忆中鲜活的鱼缸之中,他成了金光闪闪游来游去的金鱼。 “她来了。” 白一宁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气里停滞,连静寂都变成了对话,他漏了一拍,继续说:“讨厌的过去,藏不住了么?” 又是休止符一般的静默,他盯着空空的浴室的某一点,留下了长长的泪水,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由着那泪滴划出一道线,融进了浴缸中。 白一宁拖着步子走出浴室,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一步一步全是印迹,小姚看他这样失神,连忙将浴袍盖在他的肩上,像是追着个裸着的安静的疯子,苦口婆心的话全被隔绝。 小姚看着白一宁走到钢琴旁,坐下,浴袍缓缓落地,消瘦的背脊看起来颓废了几分,白一宁就这样垂下头砸在钢琴上,微微起伏的背影看起来像是啜泣。 该不会是因为那个叫林朵的女孩吧,小姚想到这里不由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不会错的…… 老板的每次失神都似乎与她有关联。 这次俩人的闹掰看来对老板的打击不小…… 哭了? 小姚退出卧室关上门才敢长长的深呼吸,走下棕色的楼梯,看着壁炉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后悔自己当初没能拦住倪安贞。 “这情形,老板大概已经分手了吧……” “小姚!” 小姚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看见白一宁已经换好衣服走出来,小姚又惊又骇,小步殷勤跑上楼梯,确定白一宁的表情恢复平静,这才舒一口气。 “不好意思,想到一些事头很疼,吓到你了。” “没有没有……”小姚咬了咬牙,视死如归地说:“是不是和林小姐有关?” 白一宁听到助理这提高了八度的话,有些惊讶,随即又明白了,只好说:“稍微有些关系,但不全是。” 虽然是敷衍的话,但在小姚那听来,就是警示的红灯,他在虎,也知道了点到为止,不敢再问了。 “她倒是三天没和我联系了,估计回家去了吧。” “林小姐家是哪里的?” “A市,小城市,你肯定没听过的吧,那么小的地方。” 小姚特意看了一眼白一宁的表情,该怎么讲呐,那讲述时的神情不像是埋怨一个城市过于寂寂无名,而是在怀念某个东西。 “如果你还想挽留她的话,我可以帮你出面,”小姚说:“林小姐漂亮善良活泼,如果能有这么个女人在你身边的话,你会缓解一点痛苦吧,大概。” “这好像不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吧,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是聚是散,也得是我来定。” 小姚对上白一宁那不屑又决绝的眼神,像是对上了一块寒冰,四周散发着骇人的寒气,而他就在这寒气中吞下了所有关心的话。 “你可以回家休息了,怎么讲明天都是大年三十。” “那你回去吗?” “我吗?”白一宁顿了一下说:“送了不少东西回去,应该是不需要我回家了吧。” “那怎么行,一个人过节不会太……” “太孤独了对嘛,”白一宁笑笑说:“不是一直这样吗,没关系的,你尽管回去。” “可是……” “没有可是(笑),小姚,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烂到骨子里了,明明给别人造成伤害的是我,明明我……我早就应该跟安贞摊牌了,我是那种不可能结婚的,只会游走在有新鲜感的女人身体中,在熟悉之后就会想要逃离,好像熟悉了之后就有种看不见的墙,太煎熬太难以忍受了。” “老板,你和倪小姐认识这么久,绝对不是普通的感情,如果能割舍使你开心你就快刀斩乱麻,如果无法割舍早晚会把倪小姐伤害的遍体鳞伤的……对不起,我又说得多了。” 白一宁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对小姚的话充耳不闻,小姚有些受挫的时候,突然白一宁笑着看了他一眼,满是感激的笑容,这样如沐春风的感觉,吹得小姚整个人飘飘然。 “那林小姐那……” 白一宁又好笑又好气,怎么小姚非要把林朵强行扯进话题里,令他无奈。 “是不是你对她有意思?提到她的次数比我还多。” “不是(脸红),我只是直觉,她的出现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