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尤其跟话不多的涂岚母亲夏宜荷比起来,他更加像个疼爱女儿的慈父了。 三句话里两句不离涂岚。 “小岚今天情绪如何?” “你们聊得怎么样?” “小岚是不是防备心比较强?这孩子其实就是性格慢热,江医生可能需要多花一点时间才能让她敞开心扉。” …… 一时间书房内都是涂峋一个人在说话,对涂岚的关心言溢于表。 这好像才是客厅美满全家福里应该有的氛围,江亭夜适时出声安抚涂峋,“涂小姐挺好的。” 闻声涂峋满意地拍腿笑了起来,“江医生你跟小岚说的话一样。” 下午他在开会的间隙跟涂岚发了消息问她觉得今天来的心理医生怎样。 涂岚回了“挺好的”三个字。 他不仅能注意到她的反应发现身后的监控,还能主动提议坐到她身边帮忙挡住监控,同时配合着她用无声的文字掩住他们之间的对话。 很聪明,挺好的。 当然这些细节她没有告诉涂峋。 不过光是回复说好这一点就已经足以让涂峋感到放心了。 所以此时从江亭夜口中也听到“好”字时涂峋会那么开心,觉得他们会很合得来,从而真正达到治疗的效果。 更何况江亭夜的资质和履历都很漂亮,本硕博都是在国外拿的学位,除此之外还发了很多高质量文章,超额完成了各种临床实践与住院实习的时长要求,基本上已经可以在国外拿心理学家牌照独立从业了。 涂峋看到他的完美简历后就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不留在国外工作?” 理论上来说,博士毕业后准备文件申请执照,再完成一年督导实践通过各项考试后就可以拿到国外的从业执照,留在国外工作的话无论是薪资待遇还是职业发展前景好像都更胜一筹。 但是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回国时机了。 “国内应该也有需要我的人。”江亭夜只是轻描淡写地笑着说。 看似简单的一句话背后有太多情义,涂峋由衷地觉得江亭夜是个了不起的年轻人。 “江医生是不是还不知道小岚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能说话的?”涂峋主动问起,自问自答地说起缘由。 “大概是她刚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不小心掉到泳池溺水了,高烧不退,醒来后就发现不能说话了。” 江亭夜觉得有些意外的是如果这件事对涂岚是个重要节点的话,那当时溺水的她是怎么喜欢上潜水的? 他今天刚见她的时候是在泳池,包括她憋气的时长和微微发黄的发色都说明她应该经常待在泳池里…… “对了,”见他没说话像是在思考些什么,涂峋也想起了刚才的事,“我听夫人说你走错到了莫管家的房间是吗?” 江亭夜及时回神,带着歉意开口道,“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打扰了。” “没关系,我刚好想跟你说管家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他去世了。”涂峋坐直身子,神色哀沉。 “对。”他应声。 “是这样的,莫管家在小岚很小的时候就陪在她身边了,对小岚来说算是半个亲人。” “他前几天自杀了。” “第一个发现的人是小岚。” 想起涂峋刚见面时问过自己涂岚的情绪怎样,原来是有这层原因。江亭夜不由得开始思考今天淋雨跳进泳池的涂岚真的只是在练习憋气吗? 她在雨中、在水里的漫长时间都在想些什么? 她躲在管家房间里听到他翻东西时又会怎么想? 而这一切都是涂峋不知道的,他抬起哀伤的眼对他说:“可能需要你疏导一下她。” 江亭夜沉眸点头。 - 从涂峋的书房出来后,江亭夜找人询问了涂岚的房间在哪。 有些话他必须现在告诉她。 佣人拿出手机先联系了涂岚,得到回复后才带他上楼。 涂岚住在主楼的第三层,走过长长的走廊才到她的房间,江亭夜注意到她这个方向的灯光普遍比其他地方暗一些。 一切都寂静,连脚步声都被底下柔软的地毯消音了。 佣人把人带到就转身离开了,江亭夜站在门口顿了会儿才曲起手指敲门。 昏暗不明的灯光跟他的敲门声一样沉闷。 他是抱着谎言来见她的。 涂岚从屋内拉开门,他的手悬停在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