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为尽废也不愿告知你的下落,从前我说仙门里没有真心人,倒是我看错了。”
卫泱勾了勾唇,用这两天以来最温柔的声音道:“我家阿昭,是全天下最好的师尊。”
他进了门,才拿出藏在储物袋里的折扇。
这把的木头很新,一看就是刚做,扇面上画了两个相拥着的小人,头顶是万千璀璨的花灯,一笔一画勾勒精致,卫泱轻轻抚了带着步摇的那人,又拿起笔,在折扇上郑重写下:“绝对不可以伤害师尊。”
顿了顿,又在本该落款的地方用稍小一些的字体补充:“连发脾气也不可以。”
完成这一切,卫泱才觉得心满意足,将折扇紧紧地抱在胸口,几天积累的暗伤让他在沾到枕头那一刻就沉沉睡去,却又在因为一场噩梦冷汗津津地睁开双眼。
卫泱起身拍开花棠的门,转瞬间已经换了身衣服:“我等不及了。”
他说:“就今天。”
*
“今天就是八派会审?”
“是啊,毕竟是容华仙君,可是跟咱们掌门平辈的人,又是大乘期,慎重一点也是应该的。”
“我呸,有什么好慎重的,他收了个魔族当徒弟,早该废了修为逐出师门。”
“嘘,小声点,天苍山的人就在旁边。”
“天苍山怎么了,我还……”
“别说了,苍梧仙尊来了。”
“参见苍梧仙尊!”
众弟子立刻老老实实低下头,遥遥望着那个藏蓝身影走进九思堂
里。
一袭白袍的南渡已经跪坐在九思堂的正中央,双手皆带着锁灵环,见到他来,只能颔首当做下拜:“师尊。”
众声喧哗,苍梧只能挑了最重要的来问他:“南昭,我问你,无妄仙尊的琉璃鼎,是不是你毁的?”
“是。”
“灵机镇里,是不是你亲手撕了无妄仙尊的画像?”
“是。”
“前日敬神日上,是不是你烧了泉台望,劈了神君像?”
“是。”
清冷的声音一落下,整个九思堂立刻喧哗起来,几个听着神君故事长大几乎忍不住要拔剑,被苍梧一手拦住,他提高音量,用痛惜愠怒的语气道:“南昭!”
“师尊不必劝我,”南渡平静地抬起头,“他们说得对,我就是不敬神君不祭神明。”
他仿佛不知道这话会在整个门派都用祥云纹的浮明山会引起什么样的攻击一样,依然继续道:“无妄,是我这辈子最恨的人。”
众声哗然。
清虚的手里已经唤出了长剑,不断有人试图往九思堂里冲,苍梧紧紧盯着南渡:“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南昭,你那个小徒弟,现在何方?”
唯有这一次,南渡俯下了身,双手交叠,端端正正地朝着苍梧一拜:“弟子,不知。”
“好,好啊,”苍梧气极反笑,“你是打定主意要……”
他闭了闭眼,终于转过了身,没有再看跪在下方的身影一眼:“天苍山弟子南昭,不敬神明,私通魔族,即日压上诛仙台,二十枚透骨钉……废除修为。”
“谁说我师尊不知道?”
南渡刚刚踏出第一步,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笑声:“我这不是在这里嘛?”
他抬起头,看着那人从大殿飞身而下,音容熟稔,可那一身装饰却是陌生的。
卫泱穿了身玄色蟒袍,英挺的脸上平添几分张扬锋利,长发没有像之前那样束好,而是由金冠拢起,随着烈烈长风飘扬在身后,他的身上缠绕着浓郁的黑气,整个人看起来阴鸷沉郁,却率先望向了南渡。
他们隔得远,南渡只能看他用口型,无声地对自己说:“别怕。”
“卫泱!”清虚提剑上前,“当日被你侥幸溜走,今日你竟敢只身前来,我定要让你们这对不伦的师徒命葬于此!”
“谁说我是只身前来,”卫泱笑了下,似乎压根没把他放心上,“别放大话了道长,你可不配做我的对手。”
卫泱一挥手,乌鸦像是割断天幕的阴霾笼罩在浮明山的上空,被欺压了十几年的魔军汹涌着拾阶而上,几乎要踏碎大殿。
“杀了他们!”
“给死去的亡灵报仇!”
“一雪前耻!”
“血魔,是血魔!他们什么时候与天魔族搞在一起的!”
“亡灵?!那是亡灵!”
“是谁带来了魔族的亡灵?”
吹笛的卫泱后退一步,偏头躲过苍梧的攻击:“师
祖,我只是要来带他走。”
“我的徒弟,犯了错,自然要付出代价。”
“然后呢?”
“然后我带他回天苍山。”
卫泱终于笑了起来,他一瞬间从苍梧的这番话里感应到了什么:“但他是我的师尊,就算他犯了错,我也会护着。”
逐光出现他的手中,卫泱眼眸一瞬间变得锐利:“所以……师祖,弟子只能从你身上踏过去了。”
卫泱的修为居然在短短数日里暴涨,苍梧唤出佩剑不执,年轻的黑龙与老迈的白龙在无垠的大海上相撞,海浪翻滚,像是两堵逆向而行的潮汐,谁都不肯相让一步。
“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