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总不至于我厌恶的看不起的人能一而再再而三坐我的腿。”
这话是那么个道理,但是暧昧,秦佳苒瞪着湿漉漉的眼睛,羞赧地咬住唇,眼泪还是哗啦啦流着。
像一只被他弄坏的水龙头,滴滴答答。
“您其实一点都不绅士。”她怂了怂鼻子,埋怨着。
“我从没说我是绅士。你别脑补。”他冷眼看她哭,没有替她擦眼泪。
“哦。”
她抬起光溜溜的手臂,委屈巴巴擦了把泪。
光洁的小臂上一道粉色。
“这怎么来的?”谢琮月握住她的手臂,细细打量那道已经消肿的红痕,这么近的距离下,才看清楚。
“被树枝钩的。”秦佳苒撒谎。
谢琮月蹙了蹙眉,放开手,“下次小心点。”
“嗯...?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秦佳苒闷闷地,坐在他腿上,正对着维港夜景。
维港好美,她还从未在这么高级的套房里看过维港。风往南吹,海面泛起璀璨,真像繁星,弥补了今夜没有星星的缺憾。
气氛有种微妙的美好,像醒过的酒,安静沉醉,喝了就会忘记刚刚发生过多么荒唐的对峙。若不是她眼睛里还有残留的泪水,都不敢相信她居然能对着谢琮月哭。
哭那么凶,那么委屈急切,那么崩溃。
她是不是疯了。
秦佳苒不敢再说话,脚趾蜷在一起,沉默安静地掉眼泪。
“不是对你坏,也没有厌恶你。你不用想太多。”谢琮月看着她因为紧张和害怕而蜷缩起来的脚趾,颗颗如玲珑玉子。
若是脱掉她的鞋,放在掌心把玩,是否像把玩白玉棋子那样细腻生温。
“嗯?”秦佳苒偏过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不懂。
谢琮月紧跟着看过来,温淡的眼眸,难辨喜怒,“只是有些气。”
“气什么.....”
“气你都不挑,什么人也敢碰。”
他说这话时很冷酷。
秦佳苒抿唇,眨了下湿乎乎的眸,下睫毛沾在眼睑上,“我....也没有不挑。”
她明明挑过,可她挑的人太遥远了,看不上她,也很冷淡,对她时而近时而远,也从不说要什么,因为他什么都有。犯不上。
“但是谢先生,您知道的,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挑。有些人可以挑花眼也什么都看不上,因为多的是人捧好东西给他,可有些人连挑的资格都没有。”秦佳苒嗓子微微泛哑,是很动人的声线,她温柔的眼里泪光氤氲,神经却逐渐清醒过来。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谢琮月心中滑过一丝燥意,不喜欢听她说这些贬损自己,亦或是过于知分寸好歹的话,刺耳。
她不必这么懂事。
他抬手去拿桌上的眼镜,重新戴上,“你很聪明,也很知好歹。”
他这可不是表扬。
可秦佳苒却笑得更乖:“嗯,他们都说我懂事,也乖。”
谢琮月语气很冷,看她的眼神更冷,“懂事和乖不见得是好的品质。秦小姐没有笨到连这点都想不通吧。”
秦佳苒在听到他嘲讽她笨的时候瘪了瘪嘴,不服气地问:“难道谢先生不喜欢懂事的吗?”
谢琮月眯了眯眸,带着几分微妙和考究,考究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清淡说:“没有人会不喜欢懂事的。”
不可避免地看见她眼底滑过一瞬失落。
他顿了顿,“但也不会因为谁懂事就喜欢谁。秦小姐,这不是必要条件。”
“那谢先生觉得什么是必要条件呢?”她问得太快。
谢琮月勾唇,笑意深邃,抬手扶了下眼镜,轻描淡写:“现在是讨论你,秦小姐。”
秦佳苒抿了抿唇,当然能听懂他绅士风度的警告。每当她觉得能靠近他一点的时候,就会被迫拉回去。
她只能乖乖地站在远处,乖乖地看着他。不能肖想,不能探究,不能动心思。
因为他给的机会只有那么细细的一根线,只够拉着她走近一步,再近,线就要承受不住,断掉。
“我没什么好讨论的。谢先生。”秦佳苒擦掉最后一颗眼泪,恢复了一贯温顺乖巧,笑意溶溶。
“我是一个不值得拿出来特意讨论的人。”
她撑着藤椅扶手,用力,整个人站了起来,干脆利落,似乎毫不贪恋他的气味和怀抱。或许不会有女人主动从他的怀里站起来,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但谢先生,不是她的机会。
她今晚试过了。
“谢谢您今晚的关照。若是以后有需要,您可以随时吩咐我。”秦佳苒欠了欠身,低垂视线时,看见胸口那只即将飞起的蝴蝶。
无与伦比的蓝色翅膀,在她这里停过,掀起一场小小风暴。
秦佳苒没有犹豫,笑着把胸针退下来,莹白的指尖触碰那只蝴蝶,还是有一瞬间的不舍,想多碰一碰,摸一摸,“我现在回房间换衣服,然后给您送上来。”
她把胸针放在谢琮月手边的小茶几,就在她收回手时,耳边听见很遥远的一声:“秦佳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