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寰说大宋疆土,当寸土不让。眼前的西夏兵,他们与金人并无区别,曾在大宋烧杀抢掠,侵占大宋疆土。
如今,朝廷已经忘了不久前的耻辱,亲自将精美的丝绸,瓷器拱手送上前不说,还给他们送上了,射杀向向大宋百姓的刀箭!
岳飞木然望着西夏兵们,带着一车车的军饷扬长而去,许久都没有动。
冯栋才送走了瘟神任得敬,提着的心落回了肚子里。他见岳飞直直立在风中,叹了口气,上前劝道:“走吧,忙了好半晌,咱们回城歇歇。瞧这鬼天气,过会只怕得下大雪了。”
岳飞沉默着望了一会天色,手伸出去,碎雪从指缝中穿过。眉眼间,浮起隐隐担忧。
过了片刻,岳飞怅然收回手,接过了亲兵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放马由缰,由着马随意在寒风中走动。
冯栋才上了马车,掀帘看了岳飞一阵,没有劝他,放下车帘,唉声叹气了几句。
他也一样,面对着西夏兵,不敢吹牛会与他们拼死搏杀。可双手奉上银钱刀箭,还是觉着屈辱。
只这世道,上意难违,唉,他也没法子喽!
从临洮出关,到了西夏境内的甘泉堡,翔庆军在此等候接收。
任得敬亲自押送军饷,天虽冷,他心头却暖哄哄的。这趟差使,他可是办妥当了,回去定会受到赏赐提拔。
装满了军饷的板车,车轮都陷入了泥土里。任得敬掀开车帘,伸出头去,前后打量,不禁嘲讽连连。
大宋越软,西夏越不会当回事。赵构太急了,急得再想走上赵佶的老路,联手金国灭大辽。
行驶了约莫大半个时辰,风雪越来越大,路途难行,马已经不耐烦喷着响鼻。
任得敬看了下天色,估算着路程,下令到前面避风的山谷处扎营。
车马陆续赶到山谷,西夏兵刚卸下马,岗哨就发出了急促的讯号:“敌人来袭,敌人来袭!”
马蹄踏在地上,山谷轰隆。凄厉的箭矢,盖过了风声,呼啸而来。西夏兵还没回过神,惨叫着中箭倒地。
任得敬瞬间吓得脸色惨白,挥舞着手臂,扯着嗓子喊道:“军饷要紧,快套车,快套车!”
西夏兵人仰马翻,无人听任得敬号令,无头苍蝇般奔逃。
箭矢疾射之后,骑兵手持着大半人高的苗刀,冲进了混乱的兵营中。好似收割庄稼,苗刀所经之处,尸首遍地。
这群杀神!
任得敬怕得牙齿都咯咯作响,见势不对,随手抓了匹马,骑上打算趁乱溜走。
先保命要紧,先逃回西夏再说。就算丢了军饷,凭着女儿在李乾顺面前得脸,说不定还能继续复起。
一匹高大的黑马,悄无声息来到了任得敬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任得敬恍惚抬眼一看,骑在马上的小娘子,面孔雪白,眉眼淡然。
那股气势,好似扑面而来的暴风雪,任得敬哆嗦着,身下一片温热。他霎时瞪大双眼,难以置信颤声地道:“柔福帝姬!”
赵寰语气平静,答道:“我是正义军统帅。”
完了完了!
任得敬悄然咽了口口水,眼珠子咕噜转动着,情急之下计上心头,干巴巴道:“原来是赵统帅。先前官家曾与赵统帅修书,想要与赵统帅交好,进行邦交往来。官家说,南边朝廷没出息,根本不配为帝,还不如妇人呢。赵统帅居然到了此地,怎地没提前打声招呼,我好赶紧向官家禀报。官家知晓赵统帅下来,不知如何欢喜,定会赶来与赵统帅一见。”
赵寰上下打量着任得敬,笑了下,道:“你叛变改做西夏人,做得还挺得心应手。”
任得敬愣住,一时摸不清赵寰的想法。他急得四下打量,统共千余人的西夏兵马,几乎已快死伤殆尽。
北地兵马,金兵都打不过,比起曾攻入西安州的西夏兵,还要狠戾数倍!
任得敬止不住地抖动如筛糠,那些到了嘴边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哭着滚下马,双腿一软,跪下不断磕头如捣蒜:“赵统帅饶命,赵统帅饶命啊!”
赵寰没再看他,调马离开。姜醉眉打马上前,手上的苗刀挥出,砍向任得敬的头。
任得敬惨叫着,脑袋歪向一边,血跟着飞溅开。
姜醉眉一下又一下砍去,怒骂道:“无耻的叛贼,我跺了你!”
冯栋才回到衙门值房,这些时日实在太累了,一下瘫倒在塌几上。他吩咐小厮谁都不见,吃了两碗八宝茶,很快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小厮冲进了屋。比小厮慢一步的,是惊慌失措的临洮府府尹,提辖等官员。
“转运使,临洮府城破了!”
冯栋才还没回过神:“什么?”
“转运使,榷场被抢了!”
“转运使,岳都统的兵营被围住了!”
小厮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