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惠老祖的意识都已经有些模糊,他的识海之中都似乎被雷声侵入,轰轰作响。 他的五脏六腑都好像在被烈火焚烧,身体的血肉和骨骼都要彻底的瓦解。 他控制的那道剑光还在笔直向上,但到底要刺向哪里,是刺向根本看不见的茫茫天道,还是刺向那些沉重如铅的金色劫云,他自己都不知道。 轰! 他的身体上方再次一声巨震。 他的那道法剑无法再承受劫雷的攻伐,在天空崩碎。 与此同时,那柄帮他在这一重雷劫之中抵挡了大多数劫雷的阴雷伞的伞面也彻底崩裂,残破的伞骨带着破絮般的伞面,在滚滚的雷鸣中颓然的坠落。 “什么?” 也就在此时,通惠老祖反而觉得压力又是一轻,他气海之中始终死死镇压在元婴头顶的那一道蓝色雷光突然开始消散,他有些浑浑噩噩的识海也突然变得清明起来。 “这雷劫过了?” 也就在这一刹那,他感知到一道身影已经出现在那柄阴雷伞的下方。 “我们过去!” 与此同时,天空之中的何灵秀对着乌阳真人一声低喝。 “现在?” 乌阳真人吃了一惊,还未来得及催动核舟,天空之中的金色劫云突然开始消散。 “那是什么人!” “这天劫已过,通惠老祖渡劫成功?” “阴雷伞,这人去抢阴雷伞!” “竟有人在这个时候去抢阴雷伞!” 一片抑制不住的惊呼声已经在四周的天空不断响起。 随着劫云和劫雷的迅速消散,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柄残破不堪的阴雷伞还未真正落地,就已经被人抓在手中。 劫云还在迅速消散,大量的天地灵气源源不断的朝着渡劫中心处涌动。 这些天地灵气在极为玄妙的道韵牵引下,形成各色的宝花,形成各种玄奥难言的古符等异相。 虽然这雷劫的中断太过突兀,但这一切都在提醒着在场的所有人,就在这场雷劫要将通惠老祖形神俱灭的刹那,却突然结束了。通惠老祖已经渡劫成功,已经在大量汲取天地灵气和破碎雷罡,洗炼元婴。 且不说这人方才敢在天劫未消之时就接近通惠老祖,此时面对渡劫成功的真正元婴修士,还敢堂而皇之的抢夺这样的法宝,简直连胆大包天四个字都无法形容。 “咳…咳…” 王离尴尬的干咳了两声。 虽然对过了暗号,确定自己的师姐这个时候的确没有犯病,但自己身为一名炼气期修士,在如此众目睽睽的情况下堂而皇之的从一名渡劫成功的元婴修士身旁抢夺他的法宝,这似乎的确有些过分。 “什么修为?” “炼气期第五层还是第六层?” 这个时候四周的天空之中又是一片哗然,面对已然渡劫成功的通惠老祖,即便是那些经验丰富的追劫者都根本不敢轻易靠近这座山头,但这不妨碍他们用各种术法和观气法宝来观测王离的修为。 “他又在做什么?” 这些人各施手段结果发现王离只是一个最多炼气期六层的修士时就已经觉得太过匪夷所思了,结果让他们更加目瞪口呆的是,王离竟然已经迅速的在周围的焦土中挑挑拣拣,居然似乎是直接又开始捡一些法宝的残片了。 “师尊,你还在等什么,等过年吗?” 何灵秀看着在下方山头上忙碌的王离,突然呵呵一笑。 这下兀自有些发愣的乌阳真人和青阳真人才都反应过来。 此时那些散修和其它宗门的修士都不敢靠近通惠老祖所在的山头,但他们这些华阳宗的人自然不用担心因此会惹恼通惠老祖而导致今后的打击报复。 华阳宗的这两件飞遁法宝顿时如同流星坠地般朝着下方掠去。 王离的动作很快。 等华阳宗这两名金丹修士的神识如同有形之物扫在他身上时,他已经完成了师姐交待的附加任务,将那面赤红色古镜的残片都收集了起来。 按照习惯,现在是他师姐出场的时候了。 但王离目光一扫,却根本没有看见自己师姐的身影。 他顿时又有些无奈,但却没有丝毫犹豫,当下便挺直了身体,看着华阳宗那两件飞遁法宝的来处,朗声道:“晚辈玄天宗王离,不知来者是何方前辈?” “玄天宗,王离?” 乌阳真人和青阳真人都是一怔,直觉这名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乌阳真人身后的何灵秀原本一副笑呵呵的天真无邪的样子,但此时突然眼睛一亮,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 “王离…此子的名字怎么如此熟悉。” “玄天宗的弟子,王离!是了,他不就是玄天宗孤峰弟子,他不就是有个师姐叫做吕神靓!” “就是那个一言不合就要自爆金丹的玄天宗女修?” “这……” 这座山头周遭的所有修士顿时又是一片哗然。 “真人,这名玄天宗弟子,到底什么来历?”白溪真人的身后,那名叫做李幽鹊的男童好奇的看着王离,他的嘴角甚至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笑意。 就算是他,也猜得出那两件飞遁法宝上的都是华阳宗修士。 这名玄天宗的修士当着这些华阳宗的修士抢了通惠老祖的法宝,居然还反过来问来的是谁。 这好像…装的有点过。 白溪真人的脸上显出古怪的神色。 他凝视着焦土上的王离,隔了数个呼吸,才缓缓呼出一口气,沉声道:“玄天宗和我仙柯宗、以及这华阳宗一样,都位列小玉洲七十二仙门正统之列。在所有这些小玉洲的仙门正统之中,玄天宗现在的实力居于末流,但你要记得,就如华阳宗之前也是实力不济,但今日通惠老祖结婴成功,华阳宗便恐怕借此跻身七十二仙门前十之列一样,一个宗门的强盛与否,往往取决于宗门内修为最